“啥值錢不值錢的?早上正是忙的時候,你可勤快點吧,再偷懶,咱們二房又要被扣分紅!”秦二嬸從他背后冒了出來。
秦二叔一臉淡定:“媳婦,咱們二房十次免扣分紅的機會還沒用完呢,可以再懶幾天。”
秦二嬸:“還懶幾天?你可醒醒吧,從上山尋藥材當天就開始扣了,到今早已經全部扣完,你再懶,咱們二房就得被扣錢!”
“扣完了?”秦二叔驚了,又忙問:“咱們今早干啥了?咋又被扣分紅?”
秦二嬸:“器皿倉庫門晚開了一刻多鐘,耽誤女工們拿小壇罐裝顏料粉。”
作坊需要用到的壇壇罐罐很多,這些都是錢,需要放在屋內看管著,而如今這些消耗器皿的庫房鑰匙,是他們夫妻管著。
秦二叔聽完,一臉懊悔:“早知道就不跑來偷聽我爹跟英哥兒說話了。”
又無所謂道:“沒事媳婦,那丫頭能作,過不了多久肯定又會來求咱們幫忙辦事,皆是再掙她幾十次免扣機會。”
秦二叔跟著秦二嬸往回走,走了幾步,又停下,叫道:“那死丫頭一定是故意盯著咱們找錯處,就為了速速用光咱們的免扣機會!”
呵,秦小米的冷笑聲傳來:“二叔一天到晚的偷懶,我還用得著專門盯著找錯處?別狡辯,想用狡辯來拖工時不干活,立馬扣你們錢!”
呃,秦二叔只能打消想大辯一場的心思,趕忙拉著秦二嬸子去干活。
秦小米也沒閑著……已經是月底,她得盤大賬,是除了吃睡,就是埋頭理賬,偶爾起來抽查秘方包以及固色水,免得陶氏、肖六曲她們配錯,影響染布效果。
秦家人按部就班忙著活計,泰豐鎮四里各村卻鬧哄哄的,全都在說:“無則藥行買了呂家的地,要在咱們鎮上建制藥作坊,到底是真是假?!”
“哪能有假?就昨天半下午那會兒,好多人親眼瞧見秦村長帶著尤大夫去新庫房那邊,不到半個時辰,呂族長、尤大夫他們就趕來司吏坊,交錢買了地!聽說那地還是呂族長送的,整整十畝地,沒要一文錢錢!”
“啥,送的?呂族長可真大方,十畝地說送就送,也不怕呂家祖宗來夢里揍他!”
“揍他?呂家祖宗怕是得排隊來夢里夸他!”有人酸溜溜道:“只用十畝荒地就給呂家村帶來一條財路,呂老頭才是真的精!”
大家伙聽罷,細細琢磨了一番,恍然大悟,全都變身醋缸:“這炮制藥材坊建成后,定會招呂家子弟去做工……這可是炮制藥材,是一門能傳家的手藝活,娘的,呂族長這死老頭可真精明!”
大家伙對呂家村羨慕嫉妒,卻不敢恨,只因呂家是大族,即使是吳苗孔三族,也不敢輕易去招惹呂家。
“炮制藥材肯定需要很多人手,咱們也是泰豐鎮人,得為鎮子出出力……走,去司吏坊問問制藥坊招工的事兒,可不能讓制藥坊短了干活的人!”
“這話說得在理,咱們這就去司吏坊問問,得為鎮子出份力啊!”
不能只讓呂家子弟去制藥坊干活,他們也得去爭一爭。
一大群人是互相壯膽,一塊往司吏坊去。
可因著吳興祖剛被抓,他們是不敢鬧騰,到司吏坊門口后,很是規矩的敲罄稟告。
苗書吏聽見聲音,仿佛逮到啥立功機會般,猛然起身,張開雙手做出護衛狀,視死如歸道:“關書吏莫怕,卑職這就出去打發他們,要是不行,卑職就喊我苗家子弟來,定護關書吏無恙!”
瞧瞧我苗家人也是不怕事,能扛事的,那制藥坊伙計的名額,你好意思不分給我苗家十來個?
他演得太賣力,關書吏有點無語:“苗書吏不必如此,鄉民們已經敲罄稟告,可見不是來鬧事的,咱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