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的頭垂得更低,片刻后,跪下道:“東家說得是,東家對于家、對我的大恩,我一直記著,會安生過日子……叩謝東家與夫人救護之恩。”
一點氣怒也無,倒是毛氏崩潰爆發,哭著耍賴:“我不走,我是薛家的妾,東家是我夫君,我要跟東家住一起,我不走!”
苗氏掉淚,目光哀戚的看著薛東家。
劉楊吳三人去控制住毛氏,勸著:“毛氏,進薛家前,東家已經跟我們說清楚,是做假姨娘,咱們可都是答應了的,你不能反悔……你爹是鏢頭,還是卸甲老兵,最重信諾,一定不想看到你出爾反爾,恩將仇報。”
“且男女之事,講究個你情我愿,東家對你無意,你強求只會惹東家厭煩。”
“東家要是煩了你,再把你送回毛家去,你還能活?那些被人翻墻進家里欺負的日子你忘了?”
毛氏嗚嗚:“我當然沒忘,如今想起那些夜里不敢睡覺,拿刀坐門后,就怕被潑皮闖進來的日子,我還會做噩夢。”
“可苗姐姐說,我已經二十四,再不為自己爭取,就成三十歲的老婆子,這輩子就完了!”
她實在是被嚇到了,生怕再拖個幾年,自己沒法生,這才冒險,弄了一晚加了助興藥的醒酒湯,央求于氏送去。
想等東家喝下后,她再出去帶走東家,成就好事。
怎知東家沒喝,還罵了于姐姐,今天更是要把她們都處置了。
“劉姐姐、楊姐姐、吳姐姐,是我害了你們,要不是我,你們也不會被送走,嗚嗚嗚……”
劉楊吳三人、薛夫人、薛東家:“……”
就這種貨,你跟她計較都是對自己腦子的不尊重。
苗氏臉色怒紅,哭道:“毛氏,你又在血口噴人,你若是有證據就拿出來,否則就別說些假話來冤枉我,讓東家與夫人誤會我!”
又看向薛東家夫妻,哭:“東家、夫人,你們要我做主啊。”
若不是薛夫人在場,薛東家都想給苗氏一腳了。
“管家、阿雷,進來!”
“是東家。”薛大管家跟薛雷進來了。
都是心腹,薛大管家懂薛東家的意思,立刻說了苗氏犯錯的證據:“苗氏,醒酒湯里的助興藥,出自城西銅鑼巷的錢氏之手,而你與錢氏認識。錢氏是貪財,但更怕官府,薛家一說要報官,她就招供了。”
薛大管家拿出一份供詞:“這是錢氏的口供,上頭有她的手印。”
他還把供詞上讀了一遍,把苗氏讓錢氏怎么去認識毛氏,再怎么透露出錢氏手里有助興藥,怎么讓毛氏意動,買藥用到薛東家身上的事兒,全都交代得明明白白。
沒法不交代啊,錢氏就是撈偏門的,手里黑料多,不全招,薛家會讓她牢底坐穿。
苗氏臉色煞白,依舊喊冤:“東家,我是認識錢氏,卻沒讓她帶壞毛氏,是錢氏見不得我在薛家過好日子,所以才撒謊害我,求東家、求夫人明鑒啊!”
毛氏愣住了,楊氏給她捋了一遍事情經過,毛氏才明白過來,是撲向苗氏,啪啪啪就打:“好你個苗氏,我把你親姐姐,你卻這么害我。”
“明明是你先對東家起了意,想跟東家做真夫妻,卻怕東家會拒絕,拿我當出頭鳥,我打死你個詭計多端的惡毒寡婦!”
毛氏的爹是鏢頭,手上多少有點招數,發起狠來,苗氏根本招架不住,被打得鼻青臉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