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公笑了,嘆道:“午園里小少年多,本公與他們相處久了,習慣有孩子在身邊鬧騰,一想到回京后,不再有半大孩子在身邊跑鬧,還覺有些不習慣。”
言罷,看向聞韜。
聞韜先生汗流浹背了……您別看我啊,我哪能做京城聞大人那一支的主?
可想到自己的監察員身份,以及那能證明監察員身份的信物,他是勇了一把,道:“這有何難?讓曲四兄弟把他的兒女送去燕國公府,給國公爺作伴就成。”
他看向曲四爺:“曲四兄弟,意下如何?”
曲達也是在場的,幾乎是隱形人的他,立刻出來跪下:“小子拜謝國公爺,小子的堂弟堂妹,還有幾位表親就勞煩國公爺教導了。”
四叔有大人的顧忌,不好應下,那他這個半大小子就裝不懂事,把口子給開了!
四叔四嬸因著堂弟堂妹做質的事兒,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此刻機會難得,他真是沒辦法不沖一把。
“嗯,就這么辦吧。”燕國公不需要曲四爺說話,他只交代聞韜:“勞煩聞韜先生給聞大人去封家書,將這事兒告知。”
聞韜先生只覺得自己就是塊肉,正被火烤油煎,但他終究是應下了:“是,我回住處后就給家主寫信。”
“多謝聞韜先生。”燕國公滿意了。
而燕周之所以要把曲家的孩子、以及曲四爺岳父家的孩子都接走,是要告訴天下所有的半奴商家們。
你們的質子,我幫你們救出來,我幫你們護著,而你們,也該換個主子、換個新活法了。
聞韜先生忍不住擦汗了。
您可別謝了。
您幫半奴商家曲家救出‘質子’的事兒,一旦傳開,世家豪強各地的半奴商家得集體造反!
而他聞韜的一頓家法是逃不了了。
可想到自己的監察員身份,聞韜先生又覺得……呵,家法而已,打就是。世上的名士,哪個沒受過點體罰之苦?
“首府之行,諸位辛苦了,本公給你們每家都準備了禮物,明天會派人送到諸位的住處。”燕國公很忙,見過他們,把話說了后,就讓安內監送客。
“叩謝國公爺!”泰豐鎮民間隊伍,尤其是周呂韓、戴趙吉這些沒立下軍功的人家,驚喜得不行。
燕國公親自給的禮物啊,在鄉下地方,堪比免死金牌了。
他們紛紛跪下,重重給燕國公磕了頭后,才跟著安內監離開。
回到住處后,周呂韓、戴趙吉這幾家人還對秦二叔千恩萬謝:“秦老大人高義,幫扶我們,我們無以為報……”
姜大郎道:“諸位無須說這些,只需回去后,好生經營自家產業,戰時出力就成。這就是秦爺爺愿意幫你們的用意,而燕國公也是這個意思。”
棉貨行趙老爺立馬承諾:“姜百戶放心,我們是土生土長的東北州人,要是真打起來,我趙家定傾盡家資助我軍抗敵!”
吉舉人也道:“我吉家雖無巨產,卻在府城的讀書人里有些分量,從今以后,我吉家私塾會教導學子們擁軍抗敵,還會說服其他私塾,也教導擁軍抗敵之志。力求但凡讀書識字者,遇戰時,皆不有投降脫逃之意!”
嗯,很好,不錯,要的就是這效果。
……
而夜里,燕國公又命人把阿蘭嬸子、姜大郎請來辰樓二樓。
二樓屬于禁地,即使是筇老,無燕國公命令,也不可私自上來,所以說話很安全。
燕國公把一個大匣子遞給阿蘭嬸子:“里面有三百份特制戶籍,以及一塊令牌、一封手書、五個解毒方子,這些東西都是你的,給誰,什么時候用,你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