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真是啥晦氣話都敢說,但是吧。
曹范氏看向肖老嬤嬤:“嬤嬤,咱們藥材坊有在賺錢吧?沒虧本吧?”
就這炮制藥材的用料、就這炮制好的藥材的賣價,不虧本都說不過去唷!
女工們也齊齊看向肖老嬤嬤,眼里都是擔心,實在是,肉眼可見的這炮制藥材它不賺錢啊。
肖老嬤嬤心下暗笑,臉上卻嚴肅道:“放心,藥材坊不靠炮制藥材賺錢,靠得是賣新藥賺錢。”
炮制藥材本來就是沒利潤的。
醫藥行當的利潤出在一整條經營線上……壓低價格收購好藥材、買死契下人炮制藥材、再用醫館藥鋪,高價賣出藥材。
所以東家雇用女工來炮制藥材,真真是心善了。
世家的藥行可不會這么做,都是死契下人,日夜不停的炮制藥材,下人因炮制藥材中毒了、累死了,就扔亂葬崗,不會有任何糾紛。
叮鈴叮鈴!
沈鹿娘搖響鈴鐺,道:“認真學炮制藥材,再胡亂提問無關的問題,記過扣工錢!”
“是。”女工們急忙回神,繼續跟沈鹿娘學酒、鹽、醋炙甘草,學了一整天,把文盲山新葉都學得認識了甘草、蜜醋鹽酒、生、炙,這么些字。
咚咚咚!
咚咚咚!
下午申時,下工鼓響起,女工們是摁手印下工。
是出了女工工坊大門,又過了倉庫片區,進入大門大道后,才碰見男工人們。
“嘿,我們今天學了炮制細辛。炮制那玩意可好了,我們提前半個時辰就不干活了。坐著等下工,說是怕中毒,要提前半個時辰下工觀察。”
“觀察啥?露天炮制,那細辛的藥味都飄天上去了,哪里還能中毒。”
“不能這么想,秦老大人、秦二爺、荀老都說了,炮制藥材要謹慎。”河望田提醒著一位少年工友。
“嗯嗯嗯,做這活計要謹慎再謹慎,我劉多田都記著呢!但我覺得荀老他們確實夸大了,確實沒啥危險啊。有危險也不怕,我劉多田要給藥材坊干一輩子,等四十歲后,去風險藥材班,掙那一個月一兩四錢銀子的高工錢!”
劉多田喊著,瞅見劉繡繡跟劉方氏后,朝她們瘋狂揮手:“堂姐、堂嫂,嘿誒,我在這里呢,我們今天學了炮制細辛,你們今天學了啥?!”
劉繡繡跟劉方氏沒回答,只道:“走快些吧,家里人都在大門口等著咱們家去呢。”
不可對外透露炮制藥材的細節,這是工規,劉多田這臭小子還大喇喇的問出來,想被開除?!
其實炮制哪種藥材是能說的,只是炮制的細節與過程不能說,所以劉多田雖然愛叭叭,但沒犯工規。
而很多工人也在跟家人說著,他們今天學了啥。
工人家人聽后很高興,路前、高真知、鄭千佳等學子聽得臉色沉沉,搬運建材的活計都快干不下去了。
“路同窗,怎么停下了,繼續走啊。”施松信催促……抬著大石墩子停在半路聽工人說話,很累人的,肩膀還被扁擔壓得生疼。
路前不答,只說一句:“你之前說,她是女子,無法科考入仕,這輩子都做不了你我的政敵,無須太跟她較勁,忍到咱們游歷結束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