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進明你……”解大總管想臭罵康縣令背叛世家,可看著康縣令那浸染著殺氣的眼睛,是不敢再造次,只扔下一句話:“但愿康縣令回到南邊時,不會后悔今天的決定。”
康縣令笑了:“回南邊?奴才就是奴才,吃穿用度再好,對世道的嗅覺也不行。”
“你真以為陛下的禁遷令是鬧著玩的?實話告訴你,若是打不贏,你我皆得為東北州陪葬。”
什么!
解大總管臉色煞白,嘴巴都抖了。
康縣令道:“所以,有糧捐糧,有人捐人,有物捐物,這些東西不是白給出去的,是在給你我買命。”
“言盡于此,滾吧!”
康家武師過來,扭住解大總管,將他扔出縣令的辦公院子外。
“解大總管,走咯。”鐘縣尉的兵馬把他撿起來,架著他離開縣衙,扔車里,啪啪,打馬驅車,奔出縣城。
解大總管因著康縣令的話,嚇得當夜就起了高熱,迷迷糊糊間,還說著:“不可能……我們是世家……我們能離開的……我們不會被禁遷令困死在這里……”
伺候他的小廝嚇得要命,急忙捂住他嘴巴,不讓他說出更多掉腦袋的話。
……
因著解家捐糧十幾萬斤,寶福縣與相鄰的幾個縣都歡喜不已,大家伙過年的喜慶都濃郁不少。
更歡喜的是,五天后,傳說中的敕造隊伍終于來到泰豐鎮外。
“天爺啊,這就是敕造隊伍,這隊伍也太多人了,烏泱泱的瞅著起碼有上千人!”
“不止上千,瞅瞅那大梁柱,十米長,用三輛車拉運,那車邊護著它的人馬就有二十人!”
梁柱重而長,為恐運送時出差錯,所以有二十名腳夫在車輛兩側,推著梁柱。
“天爺啊,這么多人運送一根梁柱,這梁柱怕是比官老爺都金貴!”
“這可是咱們皇帝老爺給秦老大人家賜的,從京城那啥工部運來的,聽說運來前,欽天監還給梁柱祭祀過,可不就是比官老爺還金貴!咱們康縣令來上任前,可沒被欽天監祭祀,也沒被千多人護送上任?”
康縣令:“……”我還沒死,不用祭祀。
還有,你們說話能不能把點門?
才幾百人的隊伍,被你們從上千人,說到千多人,等會兒是不是要說,敕造隊伍有三千之眾?
誒,不愧是父母官,太了解鄉親們。
“快瞅瞅,后頭還有人馬呢。”
“天爺啊,這人多得,真是看不見尾巴咯。誒喲喂,還有穿甲胄的軍爺護送……這大人加上隨從們,再加上大匠人、工匠隊伍、腳夫隊伍、護送的軍爺們,這隊伍怕是要往三千人上頭沖!”
等隊伍進鎮,見到秦爺爺他們時,謠言已經是:“陛下派了三千人馬來給秦老大人家建官邸,秦老大人您給我們泰豐鎮長大臉面了啊!”
秦爺爺嘆氣、關書吏無奈:無數次警告過鄉親們,莫要造謠,鄉親們就是不改。
不過還好,沒造謠那主梁柱價值幾萬兩金子,否則真怕所有鄉親都要來摸摸這梁柱,最后摸得梁柱禿嚕皮。
咚咚咚!
鼓聲陣陣,一身重甲,帶著頭盔,瞅不見臉的凌百戶喊:“陛下的敕造隊伍到,見者跪迎!”
撲通撲通撲通,一陣‘跳河聲’響起,鄉親們紛紛跪下,磕頭:“草民拜見陛下所賜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