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大隊長這句保證,很多人心里都松了口氣,道別后回知青院去了。
臨走前顧春杏拉著她的衣角戀戀不舍讓她以后多來找自己玩,云洛曦點頭答應,又掏出五顆大白兔奶糖放進她的口袋里,小聲道:“拿去和弟弟妹妹一起吃,明日姐姐再來找你。”
“謝謝姐姐。”
“春杏,你哪里來這么多大白兔奶糖?”
顧春杏不好意思臉紅了紅,隨即開心道:“奶,是云姐姐給我的,她還說明天要過來找我玩。”
“你啥時候認識云知青的?”她怎么不知道?
顧春杏剛想開口,突然想起之前拿糖時答應過小叔和妄川叔叔不能說,連忙用手捂住嘴巴,頭使勁搖。
金文珍瞧著大孫女這模樣扶額,這么緊張是生怕別人不知你做了什么壞事嗎?
屋內,金文珍縫補好衣服,湊近煤油燈左右瞧瞧,“幸好顏色差不多,也不大能看出來。”
“也就你瞎講究。”
“什么叫瞎講究?有條件誰愿意在衣服上花花綠綠貼滿補丁?不然為什么那些知青來我們大隊這么長時間,還是能一眼讓人瞧出來就是跟我們鄉下人不一樣?同樣是衣服上貼補丁,人家就弄得規規整整,讓人看著斯文、舒服。你再看那狗娃子、毛猴那些渾小子,長得磕磣就算了,還邋里邋遢的,你自己對比一下。”
“我跟你說衣服的事,你扯到其他人做啥?”
金文珍瞥他一眼,“你不就是在愁他們今晚過來說的事嗎?”
顧建國嘆了口氣。
“他們不是說了只想要一個機會?最后誰去誰不去還不是要社員投票?本來他們也應該有機會被推薦,就算那些人再不同意,能阻止一年兩年還能一直不讓人參加?把人逼急了對咱家有啥好處?”
她家老大老二成了家去不成,老幺又不是個省心的,誰去都對她家造不成影響,那干嘛還要得罪那些知青?就算村里人要怪罪,那他們家也不怕,一切跟著國家政策走,誰也說不得什么。
他憂心的哪里是這個?
他怕的是如果每次投票都是大隊里的人贏了,不說會不會打擊知青們的勞動積極性,往上報名單時也不好看,這不是明顯排外嗎?
但他又沒有理由讓隊員不投給自己人,這樣也不公平。就像老妻說的,誰不希望家里能出一個光鮮亮麗的大學生?這不僅是關乎個人的前程問題,也是一件能光耀門楣的大事。
就是前年,沒有知青們的參與都競爭激烈,再加上去年,這個政策暫時停擺,也就代表著,這政策也不一定會一直執行,錯過了今年還能等明年,萬一明年又沒了呢?他能想像到今年是何等的激烈。
第二日云洛曦吃過早飯就提上一包槽子糕去了顧大隊長家。
“洛曦來了?快進來坐。”
金文珍看到人臉上笑得開懷,“怎么樣了,身子還好吧?”
“嬸子我沒事,一些小毛病罷了。”
“云姐姐,你來啦!”
春杏聽到聲音帶著一串蘿卜頭跑了過來,“冬青、冬昌,春麗,叫云姐姐。”
幾人乖巧叫人:“云姐姐好。”
春杏聲音激動:“我沒騙你們吧,云姐姐真的來找我玩了。昨晚的奶糖也是云姐姐給我的,以后誰欺負云姐姐了你們都要幫忙知道嗎?”
三人吸溜著口水,齊齊點頭答應。
云洛曦被幾個不及她腰高的小孩說要保護她,逗得笑瞇了眼,一顆糖收了一個小弟,不虧。
金文珍也笑得合不攏嘴:“去去,你們自己去玩。”
“奶,我們要和云姐姐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