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細絲般綿密,將周遭的一切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他能清晰感受到她輕顫的呼吸和微涼的身體,發絲因雨水而黏貼在臉頰旁,卻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美感,那雙如秋水般瀲滟的眸子里滿是不可置信。
她仿佛被他的眼神嚇到,手立刻放下,驚慌失措地想要推開他。
謝京瀾腳步一頓,目光深邃像化不開的黑夜,瑰麗的薄唇輕勾,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別亂動,摔了我不負責。”
云洛曦聞言,動作果然僵住,她不敢再亂動,只能任由他抱著自己大步流星地走向汽車。
車內。
云洛曦低著頭,手緊緊攥著披風,臉頰微紅。
一條干凈的毛巾扔在她腿上,“擦干凈,不要弄臟我的車。”
要不是她能查看他對自己的好感度,云洛曦怕是真要相信這話。
在這樣殺伐果決的軍閥心里能有百分之十的好感度,她覺得今天的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要是等到晚上,她以他侄子未婚妻的身份去拜訪他,恐怕很難讓這樣心智堅定的人會對她產生其余的感情。
“謝謝。”云洛曦偷瞄了謝京瀾一眼,把披風領口打了個結,然后拿起毛巾輕輕擦拭頭發上的水珠。
她本就生得嬌美,此刻模樣更是猶如出水芙蓉,清艷脫俗,隨著她的動作,黑色的披風慢慢散開,白色的旗袍緊貼著肌膚,勾勒出她誘人的曲線。
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唇瓣緊抿似在懊惱著什么,那形狀完美的唇如三月被露水浸透的櫻花花瓣,嬌艷欲滴。
又純又欲。
她專心擦拭身上被水淋濕的地方,像是并未注意到身邊男人的目光,那如墨般深邃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冷冷移開。
目光看向窗外,指腹微動。
車內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方雷和吳川坐在前面,大氣都不敢出。
眼神絲毫不敢亂瞟,一個專注開車,一個看著窗外景色,心里在同時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方雷更是不敢開口問要將人送到哪里,只能朝著大帥府開去。
云洛曦小心翼翼調整著姿勢,似乎想要緩解腳踝上的疼痛,卻又怕驚擾到身旁的男人。
她輕咬下唇,抬起那只受傷的左腳,指尖輕輕觸碰著紅腫的腳踝,眉頭微蹙。
“那個……請問,車上有沒有什么藥膏之類的?”
謝京瀾早就察覺到她的動作,目光再次落在了她那只受傷的腳上,冷漠的聲音藏著一絲緊繃,“沒有。”
這回答似乎在女子的意料之中,只聽她輕輕嗯了聲,然后用那雙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揉捏自己受傷的左腳。
知道有人在看她,動作都刻意帶著別樣的美感。
車內很安靜,要不是她每一下動作都伴隨著身體的細微抖動,沒人會知道她現在隱忍著怎樣的疼痛。
像一只受傷后自我舔舐傷口的幼崽。
那略微急促的呼吸細微而纏綿,如同春日里細雨綿綿,落在人心頭,激起層層漣漪。
“別亂動,你這樣只會加重傷情。”
隱秘的舉動被發現,云洛曦緊張地回頭看了謝京瀾一眼,然后快速收回視線。
“嗯。”聲音很輕,仔細聽還帶著一絲哭腔。
“方雷,開快點。”
方雷心中一凜,立刻加快了車速。
不久,車子開進了謝公館,右轉,順著青石磚路,車子停在了另一幢三層洋樓前。
謝公館里有兩幢洋房,謝知洲他們一家住的叫扶安樓,眼前這塊花崗巖上刻著凌云居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