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
風扶硯筆走龍蛇,一個個“殺”字躍然紙上,猶如劍鋒出鞘,寒氣逼人。
寒星步入書房,“主子。”
風扶硯鼻筆尖一頓,墨滴輕濺于宣紙之上,“說。”
聞言,風扶硯沉默片刻,隨即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我倒要看看她能裝多久。”
次日,云洛曦看著采菊提過來的早膳,一碗見不到米的稀粥,兩只手能數得過來的咸菜。
“就這些嗎?”
采菊也很氣憤,一個名義上的主子吃這些,她這個做下人的還不是跟著倒霉。
“奴婢跟膳房的人理論,可他們說,這就是給姑娘的吃食,他們也做不了主。”
看來這是有人特意吩咐過了。
不會是風扶硯吧?
云洛曦讓采菊把東西放回食盒里,抬腳往門外走去。
“姑娘,你這是要去哪?”
“夫君在府上嗎?”
采菊搖頭,她們剛來,怎么會知道風扶硯的行蹤。
不過路上遇到了府上的下人,采菊連忙把人喊住詢問。
“大人上值去了。”
于是云洛曦帶著采菊去了膳房。
這座宅子很大,亭臺樓閣,皆雕梁畫棟,池館水榭,曲徑通幽,處處氣勢非凡美輪美奐。
要是不說這是一個宦官的府邸,恐怕會以為是哪個王侯將相的大宅。
云洛曦身著繁復的華服,藍發輕挽,眉宇間一派從容,她緩緩步入膳房,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讓周圍忙碌的仆人們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紛紛投來驚異的目光。
膳房內,爐火正旺,鐵鍋中的米粥翻滾,香氣四溢,與云洛曦面前那碗清湯寡水的稀粥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環視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一位看似管事的婆子身上,那婆子正用一種審視的眼神打量著她。
“聽說府上有些捉襟見肘,本夫人擔心夫君的飲食起居,特地來瞧瞧。”
那婆子一聽,臉色微變,“咱們府上雖不比那些王公貴族,但掌印大人是何等人物,夫人的擔心怕是多余了。”
“那就好。”
云洛曦眼神示意,采菊立刻把食盒里的東西擺在臺面上。
“我還以為夫君也是吃這些呢,差點心疼死我了。”
李婆子很想說,這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但有些事做了就做了,大張旗鼓擺在明面上誰也不好看。她也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竟然還敢提著東西過來興師問罪。
“怎么了?”這時一個壯碩的中年男人從門口進來。
李婆子立刻上前,兩人雖然說的很小聲,但云洛曦全都聽見了。
男人瞪了李婆子一眼。
“怕是下人們一時疏忽,未能照顧好夫人。奴這就命人重新準備一份,定讓夫人滿意。”
云洛曦輕輕一笑,恢復了一派天真的模樣,“管事言重了,本夫人初來乍到,不想因些許小事而擾了夫君的心神。只是,既然入了風家,若連基本的膳食都無法周全,恐會惹人笑話。”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連采菊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夫人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