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扶硯一回府就進了書房,翻開之前的調查結果,云洛曦嫁過來的時候,太子給了她不少金銀珠寶,回想前世,似乎并沒有這些東西,難道從那時起,她就換了一個芯子?
既如此,那她為何不拒絕,還要嫁予他這個太監?
夜幕降臨,云洛曦正懶洋洋在院子躺椅上品茶賞月。
一人在給她斟茶捶腿,一人正紅著臉地給她念著話本子。
云洛曦聽得津津有味。
玉指纖纖,竟比瓷白的茶盞還要白皙細膩,任誰見了,都忍不住要贊嘆一聲好顏色。
“怎么不念了?”
“夫人,奴婢……奴婢……”,紫鵑臉色緋紅,這故事里的小姐和書生也太過直白了些,手中的的話本子仿佛燙手山芋一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云洛曦輕笑一聲,那笑聲如同風鈴,吹散在風里,“那你給我瞧瞧。”
“不!”紫鵑慌張把書藏在身后,“夫人,我給你念別的可好?”
后面描寫的故事太過露骨,她不想污了夫人的耳朵。
云洛曦搖頭,前面那些鋪墊都聽完了,好不容易到了關鍵劇情,哪能半途而廢?
她抬起手,隨著她的動作,露出一截纖細皓腕,那如玉的手腕上的翠綠手鐲在月光下泛著柔和光澤,宛如春水初生,碧波蕩漾,映襯得云洛曦的皓腕更添了幾分溫婉雅致。
對上云洛曦堅持的眼神,紫鵑無奈,只得羞澀地將那話本子遞上。
更羞澀的人,此刻藏在樹上。
現在監視云洛曦的暗衛變成了寒月和寒星,兩人在紫鵑讀話本子的時候就有些尷尬,特別是寒星,一股熱意涌上頭頂,那張堅毅的臉龐此刻染上了兩團可疑紅暈,幸好有夜色遮掩不至于讓旁邊人瞧見。
他心底默默想著,女子難道都喜歡文弱書生嗎?
可那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整日只會寫酸詩的弱雞怎么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
他悄悄抬頭看了眼寒月,正好對上了寒月看過來的眼神,身子一顫,差點腳下不穩。
寒月皺了皺眉,輕聲開口,“你怎么了?”
“沒……沒事。”
云洛曦接過話本子,目光輕掃,腦門上緩緩浮現三條黑線。
她不認字。
不對,準確來說原主不認字。
她之前讓采菊給太子的那封信里面只塞了一張白紙,本來就是個借口,所以她什么都沒寫。
沒想到原主不認字就算了,她以前會的那種繁體字和這里的文字也完全不一樣。
簡單來說,她在這個位面成了真正的文盲。
兩個小丫鬟看著云洛曦臉上的表情僵住,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白芷:“夫人……”
“白芷,你認字嗎?”
“認識一些,小時候爹爹提著豬肉給住在隔壁的夫子,讓他教我學認些字,夫子不肯,說教女娃學認字有乳斯文,娘親就上門求著,幫他們洗了一年衣服,夫子才終于答應教奴婢學認字。”
“當時奴婢還不肯去,爹爹就嚇唬我,說不認字就會被騙,被騙就會挨打餓肚子,奴婢不想挨打餓肚子,然后就去了。”
“雖然只學了一個月,但從剛開始的一天一個到后面的一天五個,我足足學會了一百個字,連夫子都夸奴婢有天份呢。”
她說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但心底早已濕潤一片。
她想爹娘了,很想很想。
“嗯,白芷確實很厲害。”云洛曦把一顆葡萄塞進她嘴里,“吶,這是給你的獎勵,甜不甜?”
“甜。”
嘴里塞著葡萄,白芷說得含糊不清,但那亮晶晶的大眼珠子足以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