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若是愿意,可講與貧僧聽。”
“無寂師父剛才不是想趕本公主出去嗎?”
“貧僧不是這個意思。”
“無寂師父不是要誦靜心咒嗎?那就開始吧。”云洛曦起身,走到窗邊的矮榻上躺下,“你誦吧,本公主在這里聽著。”
原主時候的慘痛經歷確實讓她經常會做噩夢,夢里全是她親娘歇斯底里的樣子,時候還會被嚇哭,長大后漸漸麻木,甚至開始享受那種恐懼帶來的刺激福云洛曦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也繼承了她的情緒。
但,今晚的一切都是她裝的。
無寂看著她躺下,也沒開口阻止,而是盤腿坐在蒲團上,行單掌禮,另一只手撥弄佛珠,開始低聲誦念《靜心咒》。
他的嗓音清冷如窗外寒月,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仿佛能驅散一切雜念。云洛曦聽著聽著,很快產生了困意,感覺下一秒就要睡著。
她立即睜開眼。
今晚來這里可不只是為了睡覺的。
她側過頭,目光落在無寂臉上,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樣子,宛如一尊精致無瑕的佛像,透著不容侵犯的圣潔。
要攻略這樣的人,不是一般的高難度。
一想到這樣的佛子會被自己拉入神壇,她輕咬紅唇,眸底閃爍著興奮。
她坐起身,腰上的紅色披風滑落,露出里面柔軟輕薄的寢衣,她緩步走到無寂身前,微微俯身。
誦經聲音停下,無寂倏然睜眼,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近到在燭光映照下他連云洛曦臉上細的絨毛都看得清楚。
云洛曦也在打量著無寂,那雙清冷的眼睛無波無瀾,似對她的舉動完全不驚訝。
見人沒反應,云洛曦目光肆無忌憚從上往下打量。
“施主若是已經靜下心來,可以回房間休息,明日還要早起誦經禮佛。”
無寂突然開口,如山間清泉的清冷嗓音打斷了云洛曦的打量。
她突然伸手撫上他眉心朱砂,指尖堪堪停在離皮膚半寸處。
“這朱砂痣真別致,無寂師父應該不會拒絕吧?”
無寂身體微微一僵,“施主請自重。”
又是這兩個字。
她手指輕輕繞著一縷發絲,距離他朱砂痣半寸的指腹蠢蠢欲動,“無寂師父又不會損失什么,難道不可以滿足一下本公主的好奇心嗎?”
云洛曦的笑意中帶著幾分玩味,她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罷休。燭光搖曳,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映在禪房的墻壁上,添了幾分詭譎之色。
“出家人常世間萬物皆空,那這朱砂痣,是否也是空相的一種呢?本公主實在好奇,它觸感如何,是否也與這世間萬物一般,觸之即空?”著,她的指尖幾乎要觸碰到那抹妖冶的紅,卻又在最后一刻懸停,仿佛是在考驗無寂的定力。
無寂的眸光微閃,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
“施主,萬物皆空,但心有掛礙,則空亦不空。貧僧這朱砂痣,不過皮相之物,觸之與否,于修行無礙,于施主亦無益。”
“是嗎?可惜了,有沒有益不是你了算。”
眉心忽然傳來溫熱的觸感,無寂的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在原地。
“你……!”
云洛曦笑著直起身,輕輕摩挲指腹,“無寂師父肌膚光滑細膩,摸起來觸感很好。”
無寂的呼吸一滯,眉心的朱砂痣不知是不是剛剛被觸摸的緣故顯得更加妖冶,他別開眼,手上佛珠上下轉動,發出輕微卻清晰的聲響,在靜謐的房間回蕩。
“阿彌陀佛。施主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