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另一側的皇后,形容十分狼狽,嘴巴里傳來的疼痛讓昔日端莊華貴的面容此刻扭曲得近乎猙獰。
她一手用帕子捂嘴,一手緊抓著椅子扶手,斷掉的指甲邊緣滲出絲絲血跡。
“太醫,五公主的傷勢如何?”皇后身邊的嬤嬤替主子開口問道。
太醫起身弓身行禮,佝僂著脊背小心翼翼回道:“回娘娘,五公主腿部受傷嚴重,即便……即便精心調養,日后……恐怕也會落下腿疾。”
“什么?!”皇后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皇后的聲音因憤怒而尖銳,她猛地抓起手邊茶盞用力擲向太醫,茶盞在空中劃出一道憤怒的弧線,最終狠狠砸在太醫的額頭,碎裂開來,茶水與鮮血混雜在一起,濺得滿地都是。
太醫被打得踉蹌幾步,險些摔倒,但他仍強忍著疼痛,跪倒在地,“求皇后娘娘饒命。”
屋內其他人見狀,紛紛嚇得跪倒在地,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整個樂康宮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云初宜聽到自己真的會落下腿疾,更是情緒激動,發瘋般地砸著身邊能觸碰到的一切,怒罵之聲不絕于耳:“云洛曦!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我!我定要讓你付出代價!我不會放過你的!”
“夠了!”
皇上帶著云洛曦走進了樂康宮,剛剛那些話一字不落地傳入他的耳中,太過狠戾惡毒,讓他不敢相信這個是他一向乖巧的女兒。
“初宜,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里還有一點公主的風范?”
云初宜剛開始被嚇了一跳,看到厲景帝后面跟著的人,她再也顧不得其他,“父皇,您一定要為兒臣做主啊。都是她,都是云洛曦把我害成這樣!”
“云洛曦!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為什么要害我?!
皇上聞言,臉色一沉,目光如炬地望向云初宜:“初宜,你胡說什么?曦兒怎會害你?”
云初宜卻仿佛失去了理智,繼續怒罵著:“就是她!若不是她,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她就是要毀了我!父皇,你一定要相信我!”
“宜兒,住嘴!”
皇后忍著疼痛呵斥,聲音含糊不清,“宜兒,這事到底如何還沒查清,你先冷靜。”
“陛下,宜兒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己受了這么嚴重的傷才會口無遮攔,她真不是故意的。”
皇后好歹在后宮爭斗多年,此刻就算再憤怒再想殺了云洛曦都只能選擇隱忍,她沒證據,現在只能先安撫好厲景帝,不能讓他對云初宜心生不滿。
厲景帝聽到皇后說話含糊不清,忍不住看向她,皇后嚇得趕緊用手帕掩嘴。
“皇后怎么了?”
房間里除了云初宜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外再沒其他聲音。
皇上眼神一掃,皇后身邊的嬤嬤身子一抖,顫顫巍巍把事情說了出來。
厲景帝知道皇后摔了一跤,沒想到竟這么嚴重,“你先回坤寧宮吧,讓陳太醫好好給你醫治。”
牙掉了也可以裝上去,只不過過程復雜了些,沒以前那么美觀罷了,影響不大。
但就是這樣,都足以讓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后痛苦不堪。
以后宮里的妃嬪背地里肯定會嘲笑她,就連皇上,以前初一十五才會來用一次膳,以后怕是也不會來了,她身為皇后最后的顏面,在今天,徹底失去。
都是云洛曦!
該死的賤人!
“陛下,臣妾想陪著宜兒。”
“朕有話要問她,你先回去,等會朕去看你。”
聽到這話,皇后的心情竟詭異地起了些波瀾。
但她仍不想離開,害怕云初宜一時沖動又說錯話,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直到這時才敢開口,“母后,你先回去吧,我們在這里陪著妹妹。”
等皇后走后,大皇子夫婦也被趕了出去。
“初宜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你說是曦兒害了你?”
“父皇,你讓她出去。”云初宜憤怒地用手指指著云洛曦。
“你們兩個都是當事人,朕不會只聽一個人的話,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初宜把自己和皇后計劃的事全推給了云洛曦,不過她沒有那么蠢,說是云洛曦和祝桃合謀,而是說云洛曦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讓馬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