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宣王爺......”
云洛曦負手而立,目光如刀般掃過跪伏在地的宮人們,忽然輕笑一聲:“本王竟不知,這聽雪軒的規矩如此別致。”
一個膽大的宮女抖著嗓子辯解:“回王爺的話,是、是蕭質子說不用我們伺候......”
“放肆!”青梧厲聲呵斥,“主子仁厚是你們的福氣,倒成了你們偷奸耍滑的由頭?”
蕭霽言站在廊下,斑駁樹影落在他月白的衣袍上。
他靜靜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譏誚。
這些宮人克扣用度、消極怠工不是一日兩日,不過是仗著他質子身份無人過問罷了。
他看著云洛曦的背影,忽然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霽言。”云洛曦忽然回頭,朝他伸出手,“過來。”
這個親昵的稱呼讓在場眾人都變了臉色。
蕭霽言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緩步上前,卻在距離她三步處停下:“王爺有何吩咐?”
云洛曦直接拽住他手腕將人拉到身邊,她壓低聲音道:“配合些,本王替你出氣。”
蕭霽言長睫微顫,終是沒有抽回手。
“都抬起頭來。”云洛曦冷聲道。
跪著的宮人們戰戰兢兢抬頭,正看見宣王握著蕭質子的手,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然后他們就看到前一秒聲色俱厲的宣王轉頭時瞬間變臉,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霽言你說,該怎么罰他們?”
宮里誰人不知宣王爺最是厭惡蕭質子,說他空有一副皮囊,是蕭國送來的無寵廢物,連宋公子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如今這態度,莫不是他們眼花了?
不對!這肯定是捉弄人的新招式,宣王爺怎么會是真心為他出頭呢?
跪在最前面的老太監眼珠一轉,突然諂笑著往前膝行兩步:“王爺明鑒啊!實在是蕭質子他......他總不在院里,奴才們想伺候也找不著人啊!”
云洛曦瞇起眼睛:“哦?”
“可不是嘛!”另一個宮女立刻接茬,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蕭霽言,“三天兩頭往外跑,誰知道是去私會外頭哪個宮女?王爺可千萬別被他騙了。”
“住口!”青梧厲聲呵斥,卻被云洛曦抬手制止。
蕭霽言面色發白,指尖深深嵌進掌心,雖然他早已習慣這些人的污言穢語,可當著云洛曦的額面被如此折辱,還是讓他胸口發悶。
他正要開口,卻聽見身旁傳來一聲輕笑。
“說完了?”云洛曦慢條斯理地松開蕭霽言的手,突然一腳踹翻了跪在最前面的老太監,“啪”的一聲,巴掌落在了剛才說話的宮女臉上。
“本王的霽言也是你能編排的?”
“落霞,給他們松松牙齒。”
“奴婢遵命。”
清脆的巴掌聲不斷響起,云洛曦收回視線,她甩了甩發麻的手掌,忽然把手伸到蕭霽言身前,“打疼了,要霽言吹吹。”
蕭霽言:“……”
眾人:“……”
老太監見狀拼命磕頭:“王爺饒命!是奴才們豬油蒙了心......”
“王爺沒饒命啊,奴婢們知錯了!”
蕭霽言看著滿地哀嚎的宮人,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這些欺軟怕硬的東西,此刻像蛆蟲般蜷縮在塵埃里,與平日趾高氣昂的模樣判若兩人。
想到氣運之子不僅受原身欺負,還被這些狗奴才折辱,她就氣得牙癢癢。
“現在知道怕了?苛待主子的時候怎么不怕?拿主子首飾賭博時怎么不怕?”
云洛曦到底擔心把落霞的手打壞了,在那些人嚇得不斷求饒的時候,讓人把他們拖了出去。
“青梧,把這些腌臢東西扔去慎刑司,告訴掌刑嬤嬤——”
“他們以下犯上,對本王未來王夫不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