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于鶯哪能不懂他的心思,這孩子,雖說身份懸殊,但這份心意,卻是真摯難得的。
鐘離玨又走到云洛曦身邊,從懷里取出一個用錦帕包著的小物件,遞給她:“年節禮物。”
云洛曦打開,竟是一枚雕工精致的羊脂白玉佩,玉質溫潤,雕的是纏枝蓮紋,清雅靈動。
她挑眉:“這又是什么說法?”
“沒、沒什么說法。”鐘離玨耳根微紅,眼神飄忽,“就……看著好看,覺得襯你。你戴著玩就好。”
他的名字“玨”就是指美玉,他不能時刻陪在她身邊,只盼另一塊美玉能貼身伴著她。
云洛曦捏著玉佩,觸手生溫。
她瞥了他一眼,見他緊張得手指都蜷緊了,忽然覺得這小少爺有些笨拙得可愛。
她將玉佩收攏掌心,聲音悠悠,“這是定情信物嗎?”
“不,不是……”鐘離玨緊張得舌頭都在打結,慌張解釋,紅暈卻順著脖頸一路蔓延到臉頰。
他想說不是,只是一份普通的年禮,可哪有年禮送玉佩這些私密物件兒的?
他不想欺騙她,眼神濕漉漉地望著她,又可憐又讓人心疼。
“你若不喜歡,我、我再尋別的……”
“誰說不喜歡了?”云洛曦打斷他,,眼尾微微上挑,“既送了我,便是我的了。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她將玉佩收入袖中,動作自然流暢。
可鐘離玨卻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賜,眼睛瞬間亮得驚人,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傻乎乎地笑著,方才的緊張忐忑一掃而空,只剩下滿腔的雀躍和甜蜜。
她收下了!
她沒有嫌棄!
她甚至……沒有否認那是“定情信物”!
巨大的幸福感沖得他頭暈目眩,只覺得這寒冬臘月仿佛瞬間變成了暖春。
他努力想繃住表情,顯得沉穩些,可那飛揚的眉梢和亮晶晶的眼睛,卻將他的心思暴露無遺。
云洛曦看著他這副模樣,好笑道:“還傻站著做什么?不冷嗎?”
“不冷!一點都不冷!”鐘離玨連忙搖頭,只覺得渾身都暖烘烘的。
趙于鶯站在堂屋門口,將兩個小兒女之間的互動盡收眼底,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嘆。
這鐘離少爺,在她家曦曦面前,真是半點兒脾氣都沒有,被吃得死死的。
他如今來得勤,云家人都已習以為常,甚至帶著幾分自家人的熟稔。
趙于鶯招呼他進屋烤火喝茶,鐘離玨卻挽起袖子,十分自然地加入了云墨他們炸年貨的行列,動作雖稍顯笨拙,但態度極其認真。
云洛曦偶爾抬眼,就能看到少年被灶火映得發亮的側臉和專注的神情,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彎了一下,遞過去一小碟剛炸好的、撒了椒鹽的酥肉,“嘗嘗咸淡。”
鐘離玨受寵若驚地接過,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塊放入口中,燙得直呵氣,卻連連點頭:“好吃!咸淡正好!能做出這等好吃的美食,你真厲害。”
云墨在一旁看得直撇嘴,小聲嘀咕:“那是我做的……”
年三十,雪停了。
云家小院一大早就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