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在云家工作四十多年,看著云家兄妹長大,對他們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那般,自從知道云洛曦被拉進那個詭異游戲里,愁得頭發都白了大半。
看到她表情不太對,立刻關心起來。
“沒事。”云洛曦在餐桌前坐下,接過陳伯遞來的溫牛奶喝了一口,掩飾自己即將抽搐的嘴角。
小姐太懂事了,陳伯臉上是更深的憂慮,“小姐,要不……我們再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辦法避開那個游戲?”
云洛曦搖搖頭,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動作優雅地開始用餐,“陳伯,沒用的。被標記了就是被標記了,躲不掉。去買詭器的人回來了嗎?”
詭器,是每個詭異游戲結束后的獎勵,但每個副本的獎勵都只有一件詭器,誰能拿到,靠的都是運氣。
但詭器在詭異游戲里太重要了,一件詭器就是一條生命,很多人為了這件詭器不擇手段。
鬼怪索命,尚可規避。人心叵測,寸步難行。
鬼怪遵循著某種既定的殺人規律,或是副本設定的機制。只要摸清規則,找到生路,就有活下去的可能。它們的‘惡’,是本能,是程序,是擺在明面上的陷阱。
而人害人,其心思之詭譎,手段之莫測,往往更甚于鬼。為了獨占詭器,可以在看似合作的隊友背后捅刀;為了自己活命,可以毫不猶豫地將他人推入死路。
原主進入第一個副本時就曾看到一對情侶因此刀刃相向。
陳伯臉上的憂色更重,“回小姐,派出去的人還沒消息。市面上流通的詭器實在太少了,即便偶爾出現一件,也立刻會被各方勢力以天價搶走,而且……真假難辨。”
云洛曦點了點頭,她早就知曉,所以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詭器是能在詭異游戲中保命甚至翻盤的關鍵道具,其價值根本無法用尋常金錢衡量,往往有價無市。
這些詭器千奇百怪,功能各異,但無一例外都蘊含著詭異的力量。原主的父親和哥哥動用了大量人脈和金錢,試圖從其他幸存者手中購買強力的詭器,希望能增加女兒(妹妹)在下次游戲中的生存幾率。
可也只購買了三件,之前兩個副本已經用完了。
一天時間在陳伯的擔心下很快過去。
第二天下午,當時鐘指向兩點整時,一股熟悉的、陰冷徹骨的感覺毫無預兆地包裹了她。
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模糊,仿佛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
房間奢華的裝潢迅速褪色、剝落,逐漸化為虛無。
華清中學大門口。
濃霧四散,一間十分有年代感的高中出現在眼前。
一共十個人,六男四女,表情各異,有的驚恐,有的警惕,有的則面無表情,顯然是經歷過數次副本的老手。
但無一例外,每個人臉色都不太好。
云洛曦快速掃視其余幾人,目光在掠過一個栗色卷發的女人時頓了片刻,然后視線落在一個最角落的一道身影上。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沖鋒衣,寬大帽子將他的臉遮去了大半,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
他獨自一人站在那里,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與周圍或驚慌或警惕的人群格格不入。
幾乎在云洛曦視線落在他身上的瞬間,系統興奮的聲音就在腦海中響起:“曦曦!就是他!氣運之子閆妄!”
云洛曦心頭一動,面上卻不露分毫。
她記得原主的記憶里,這個男人在上個副本也出現過,獨來獨往,幾乎不與人交流。
因為他說過自己只過了一個副本,這樣的新手,原主自然不會將他放在眼里,所以原主只記住了他的臉,完全忘記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