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覺得,你境界再高,也要重修命井,所以一開始真沒多少敬畏。
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親眼看到張楚的恐怖,他們已經心中明白,這位大人,不是他們這小小營地能留下的大佛。
又兩個時辰,木萱鎮的鎮長來了,閻鎮長來了。
在邊地,一個大鎮麾下,能有上百個村落,而一個核心村落,大概能有一兩千戶。
村落周圍,一般會有二三十個營地。
營地,屬于邊地最貧瘠的所在,但又像是生命身上的毛細血管,不可或缺。
木萱鎮的鎮長,對營地來說,絕對屬于大人物。
閻鎮長身后帶了二十來個隨從,這些隨從的實力,明顯不如那些軍士。
這是一個五六十歲,頭發有些白,但精神矍鑠,目如鷹勾的人,一看就很有手段。
“閻鎮長!”那百夫長來到了鎮長面前,打了個招呼,但沒行禮。
兵營與地方,是兩個不同的系統。
雖然比較起來,鎮長的職務,可能比百夫長高很多,但這些兵士認令不認人,白衣師爺借兵的時候,有令符,軍士們便聽白衣師爺的。
現在,鎮長沒有令符,他們不需要對鎮長行禮。
閻鎮長看了一眼那些被押在地上的狗腿子,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碎尸塊,這才開口道:
“依玉心侯頒布的法令,抗拒征兵,擊殺征兵官,當舉族夷滅之。”
“百夫長,為何不執行玉心侯的法令?”
不等百夫長回答,這鎮長便忽然用命令的語氣大喊道:“來人,將這個營地內所有人,就地正法,以明典令!”
鎮長身后,跟隨的二十來個隨從,立刻想要動手。
而那些軍士,卻都紋絲未動。
甚至,那百夫長立刻虎目掃視全場:“我看誰敢動!”
鎮長那些隨從一看這個架勢,立刻嚇得不敢動手了,都看向了閻鎮長。
鎮長的神色陰沉下來:“百夫長,你敢不尊玉心侯的法令?”
百夫長則沉聲道:“玉心侯有令,以下犯上者,當死。”
然后,百夫長看向張楚,用崇敬的語氣說道:“這位大人,乃是人王。”
“哪怕不曾加入玉心侯大人的隊伍之中,也可享受將軍級的待遇,這也是玉心侯明確命令的。”
“你的人冒犯在前,死有余辜。”
“鎮長大人,難道,你想違抗玉心侯大人的法令?”
閻鎮長表情一僵,臉色難看起來:“他是人王?”
一個被押的狗腿子,立刻喊道:“鎮長,那人是妖怪,不能碰,兀艋和師爺,都是一碰他,自己就炸了。”
閻鎮長的表情更加不好看。
他倒不是真的想給師爺和兀艋報仇,而是不想讓這件事鬧大。
玉心侯法度嚴苛,像兀艋干的那些事,死一百次都不夠,但這種事哪里都有,根本就不會傳到玉心侯的耳朵里。
可如果此地出了事,鬧大了,鬧到上層,被查,那很有可能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做的許多事,也會被捅出去。
到時候,可不止是他這個鎮長做到頭了,腦袋恐怕都要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