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詩輕輕上前,扶住楊雨燕,兩人可謂是同病相憐,都在黑色雄獅襲擊下,痛失親人。
何況同處江南,白如詩和楊雨燕還是比較熟悉的,否則也不可能認識程勇,對這位大了她幾歲的天之驕女,滿滿的都是崇拜。
當啷一聲,楊雨燕手中長劍墜地,這一刻,她真的有點迷茫。
她自幼聰慧過人,家世顯赫,別人苦求的學業功名富貴,她卻可以唾手而得,波譎云詭的商場,操縱經濟的金融,在她眼里不過是小兒游戲,若非天生心疾,更多的時間是在靜養,她早就名震地球世界。
可再驚才絕艷甚至遭到上天嫉妒,終究也逃不過求生欲望,所以為了治病,她終究還是妥協了,答應司文秀的條件,先嫁人再治病。
如今她已經痊愈,還輕易成為旁人需要苦練多練才有可能達成的古武者,卻又成為“寡婦”,難道天不容她到如此程度?
要說她有多愛程勇,那純粹是扯淡,但是幾年陪伴,還是有點感情基礎,相比其他都是熟悉的陌生人來說,是當時她唯一的選擇。
可如今,那個人已經化為飛灰,不管是這個世界,那個世界,都已經不存在,那她如此大費周章治好病,又有什么意義?
司文秀輕嘆一聲,俯身拾起楊雨燕的寶劍,輕聲道:“至少你曾經輝煌過,若是心里難受,不妨聽聽紅陽的故事。”
后院冷冷清清的,自從徐若琳跑到原始森林那邊之后,這邊就無人居住。
當初司文秀和徐若琳挑選的幾名護衛,自然不敢居住在這里,頂多不時過來清掃一番。
司文秀無奈,只得揚聲呼喚:“祝忠!”
聽到祝忠的名字,楊雨燕身軀微微一顫,目光轉向應聲出現的祝忠,露出一絲復雜難明的神色。
盡管祝忠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不茍言笑的樣子,但是已經修煉出真氣的司文秀,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他面對楊雨燕時的不自然。
不過此時,顯然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司文秀淡淡吩咐道:“就在花圃那邊,擺上回春茶和風荷酒!”
不知溟武城這里屬于什么季節,反正司文秀每次來到這里,花圃內總有盛開的鮮花,此落彼開,特別是經過徐若琳和賈芳桃調理,這些叫不上名字的花,更是常開不敗。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祝忠擺上來的并非圓桌,而是三張玉案,呈品字形擺在花圃一側,面對姹紫嫣紅。
兩名身穿鐵甲的女武者臨時充當侍女,為三女斟酒倒茶,然后祝忠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司文秀端起酒杯,輕聲道:“雨燕妹妹,這杯酒,為我的糊涂致歉!”
這當然是指逼著楊雨燕嫁人才肯為她治病的事,此刻楊雨燕已經恢復過來,至少表面上是恢復過來了。
沉默片刻,楊雨燕終于端起酒杯道:“你沒有錯!換做我,大概是冷漠拒絕,只怨我命太硬,出生克死父母,病愈克死丈夫!”
說完,楊雨燕自嘲一笑,一仰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白如詩喝了一杯風荷酒,小臉頓時紅撲撲的,只覺得神清氣爽,多日郁結一朝離去,精神狀態竟是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