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重新包裹好尸體,清理了后備箱,又去買了兩臺驗鈔機。
午飯我只是簡單吃了點東西。
我大部分時間都會將自己維持在半饑餓狀態。
我老家有句俗話:飽打瞌睡,餓精神。
吃得太飽,血糖太高,人會困乏,無法集中注意力,更不要說維持思維。
一定程度上的饑餓能讓我保持頭腦清醒。
我沒有做計劃,因為我在面對未知的時候做任何計劃都是無意義的。
下午三點,我將車開進殯儀館,然后順著指示牌朝著最里面開。
當我來到一扇鐵門前的時候,我按照那人的要求閃了三下大燈。
很快,有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將鐵門打開。
我開車進去,順著路開進了一片樹林。
在我居住的冰城,除了植物園之外,我沒有看到其他地方有這么茂密的樹林。
全都是高達幾十米的松樹,只有松樹能在極寒地區的冬季保持本色。
順著路前進三十米后,我看到了藏在松樹林里的那座墨黑色的樓。
應該說那只是一個水泥做的正方體,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
因此,我無法判斷那座樓有幾層,只能估計最多三層。
我停車后,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從后視鏡里看著來時的那條路。
那個穿著黑色夾克的人好一會兒才走過來,但他卻是在距離我車十米外的地方停下。
這個人應該不是和我交易的人。
我剛想到這,那扇門開了,但出來的人讓我很意外。
那是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微胖,燙著卷發,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
就是那種在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人。
那時候,我想的是,這與我小說里描寫那些擁有奇怪經歷的人很相似。
我在小說里寫過很多像開棺人、逐貨師這類神秘職業的人,看起來都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在我的概念里,這些人是絕對不會輕易展示自己的神秘。
就好像這個中年婦女一樣。
“唐先生您好,我叫叢艷紅。”
等我下車后,中年婦女先做了自我介紹。
“您好。”我只說了這兩個字。
雖然我知道她叫什么,但我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女士?還是說按照本地的習慣直接稱呼姐?
我本來不喜歡也不擅長和人交流。
叢艷紅滿臉笑容,但這種看起來來自喜悅產生的笑容讓我很不舒服。
叢艷紅說:“我可以先看看嗎?”
“驗貨之前,我得先看到錢,我說過我要現金。”
這種交易用轉賬的方式銀行會馬上調查,如果發現事情不對勁,警方相關部門就會介入。
叢艷紅問:“唐先生,您知道五百萬現金的體積和重量嗎?”
“一百多斤,我這輛車可以裝得下。”
叢艷紅看向遠處那個黑色夾克男人。
男人立即走向那座正方體黑樓,然后拖出一個大行李袋。
他將行李袋拖到我面前后,拉開拉鏈,展示里面的錢。
“一袋一百萬?”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