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發呆是因為無聊,我除了讀書之外,對其他的事情沒多大興趣。
“唐嘉。”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對那個瘦弱的男孩兒喊道。
小時候的我叫唐嘉,改名都是后來的事情了。
嘉字寓意美好,但我的人生并不美好。
為了避免寫作時產生混亂,我之后提到11歲的自己會直接寫唐嘉。
唐嘉聽見我喊他,只是撇了我一眼,然后從池塘另外一側離開了。
我現在終于明白其他孩子為什么會討厭我。
不僅僅是因為我獨來獨往,也因為我看人的眼神里全是蔑視。
我跟在唐嘉身后,保持著大概十米的距離。
我和周輝小時候同住一個小學,是在同年級同班。
五年級五班。
我走到教室,看到門口的牌子,還有其他那些同學的時候,感覺很奇怪。
經常有人在網上討論說,如果讓你回到小時候,你會做什么?
我以前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聊,現在我知道答案了。
我如果回到小時候,會殺人。
進入教室后,我就得做一件以前周輝每天都會做的事情。
那就是找我自己,也就是唐嘉抄作業。
五年級對我來說是個關鍵點,因為正是那時候讓我徹底意識到我需要改變。
原因是我無法改變我生活在人類社會這一事實。
既然必須要在人類社會生活,我就需要被迫融入群體。
而我融入群體的第一步,就是每天拿出作業給同學抄。
在五年級之前,我是從來不會給任何人抄作業。
那時候我覺得,我讀的是弱智小學,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是弱智。
雖然我邁出了這一步,但接下來我開始嘗試著模仿別人的行為顯得更為怪異。
這最終導致上初中前,我被父母送去特殊學校待了幾個月。
我在抄唐嘉作業的時候,其實也是在觀察11歲的自己。
哪怕是我自己在看自己,但也覺得真的很奇怪。
眼神空洞無神,對周遭發生的事情漠不關心,安靜得就像是個死人。
不過,其他幾個同學聊天的內容吸引了我。
他們在討論最近有兩個孩子丟了,聽他們父母說是人販子拐走了。
我記得以前還在小北街住的時候,不時就會看到有人騎著三輪車敲著鑼沿街呼喊。
三輪車上掛著一塊布,布上有孩子的照片,布上還寫著孩子的名字、身高體重之類的信息。
這些三輪車夫就是丟失孩子的家長雇來的。
車夫要做的就是沿街呼喊,吸引人的關注,寄希望用這種方式找到孩子。
我下意識問他們失蹤的孩子多大歲數?
得到回答是丟失的兩個孩子就是我們同年級的,分別是一班和三班的學生。
也就是說都是11歲。
我警惕起來,死在王顯貴手里的孩子平均年齡也都是11歲。
難道王顯貴提前動手了?
還是說他以前就作過案,只是案發后沒有將他與之前的案件聯系在一起?
我無法從這些孩子口里知道詳細的情況,只能想別的辦法。
就在我抄完作業準備回座位的時候,唐嘉卻是開口了。
“你今天感覺很奇怪。”
我看著唐嘉然后擠出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