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朱樉和晉王朱棡離開了。
滿載著繳獲的歐洲火器與美洲特產,船帆鼓脹如巨獸的脊背,向著各自的封地疾馳。
甲板上堆積如山的金幣銀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仿佛在無聲地催促著他們——必須盡快建起港口,筑起城池,才能追上燕國迅猛發展的腳步。
二人率領自家船隊與戰利品返回自己的國度,接下來他們還有得忙。
畢竟燕國如今的成功擺在面前,又跟歐洲葡萄牙達成了貿易通商,發展遠超秦國與晉國。
朱樉與朱棡想要迎頭趕上,就不得不立刻回去籌建港口,以及修筑城池。
李祺也即將啟程返回大明,不過在臨走之前,我卻找到了朱棣與姚廣孝,與這對頂尖君臣展開了談話。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因為李祺來到了大明,改變了大明王朝的命運,才會讓朱棣痛失帝位。
北風呼嘯著掠過北平城的箭樓,將燕王府屋檐下的冰棱吹得叮當作響。
李祺站在燕王府的暖閣內,望著墻上那幅巨大的世界輿圖。
朱棣與姚廣孝分立兩側,前者身披玄色大氅;后者一襲灰袍,手中的念珠在指間緩緩轉動,發出細微的聲響。
“是該回去了。”李祺端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輕輕搖晃,“此番遠行,倒是讓我想起父皇當年說的‘高筑墻,廣積糧’。只不過如今這‘墻’,得筑在大西洋的對岸了。
朱棣微微躬身,目光堅定:“李師教誨,棣銘記于心。美洲雖好,終究是海外藩國。我燕國定當為大明守好這片疆土,絕不敢有半分懈怠。”
李祺仰頭將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卻未能驅散他眼中的憂慮。
“老四,你實話告訴我,這美洲,你覺得如何?”
朱棣沉默片刻,緩步走到輿圖前,指尖輕輕撫過美洲大陸的輪廓:“美洲確實是天賜之地。這里土壤肥沃,物產豐饒,不輸中原。更兼地廣人稀,有無數未開墾之處。若能好好經營,他日必成大明的堅實臂膀。”
李祺點了點頭,走到朱棣身旁,望著輿圖上那些用朱砂標注的歐洲殖民地,沉聲道:“老四,你說得沒錯。但你也要記住,無論海外藩國如何興盛,中央大明始終是根本。”
“華夏文明傳承數千年,積累的智慧與技藝,絕非蠻夷可比。就算有一日,你們的城池比北平城還高大,艦隊比大明水師還龐大,也絕不能忘了——根,永遠在中原。”
朱棣心中一震,立刻轉身,單膝表態:“李師放心!朱棣在此立誓,燕國世世代代,永為大明藩屬,絕無異心!此誓將刻入燕國王室祖訓,子孫后代,永世遵守!”
好歹是赫赫有名的永樂大帝,朱棣哪里不明白,李祺的話外之音。
他這是害怕燕國發展迅猛,有朝一日會對中央大明生出不臣之心,到時候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但朱棣也明白,正如李祺所說,他們的根不是這美洲,而是中央大明,一旦脫離了大明,那燕國就會面臨諸多困境。
姚廣孝見狀,捻須笑道:“李師多慮了。有這美洲沃土,我們燕國守著金山銀山,哪里還會覬覦中原那片‘薄田’?”
他的話引得暖閣內氣氛稍緩,李祺也不禁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