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氣得渾身顫抖,看著不爭氣的丈夫,眼中皆是不忿。
楊弘武微微皺眉,輕聲細語的說道:“英雄不問出身,夫人這是何必……”
“你懂什么,你自己沒出息,難道還想讓自己的兒子,孫子同你一樣?”
韋氏半點不給自己丈夫面子,現在她已經不指望自己的丈夫能干什么大事情了,只想著抓住這最后的機會,給自己的兒子謀個前程。
韋氏對于自己的幾個兒子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讓他們考進士,肯定沒戲,只能走蔭官之路。
侍郎子嗣的待遇,與宰相子嗣的待遇天差地別。
楊弘武只要當過宰相,哪怕只干了十天半個月,待遇都大不一樣。
韋氏出身高門,眼界太高,不指望無能的丈夫,能夠干什么大事,只能將一切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幾個兒子身上。
楊弘武氣道:“我不與伱多說,此事已經定了,再吼也是無用。我去書房睡……”
他知道最近一段時間,自己是沒資格睡正房了,索性直接去書房,維護自己所剩不多的男子尊嚴。
韋氏指著楊弘武一陣叫罵。
楊弘武早已習慣充耳不聞,身影消失在韋氏的視線。
韋氏叫罵了一陣,無人回應,也是沒趣。
但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想著自己幾位還在胥吏混跡的兒子,甚是心疼,她的幾位堂姐妹都嫁了好人家,子女也很有出息,受到男女雙方家族勢力的扶持,不是在外地當任地方官,就是于朝中六部中關鍵位置任職。
就是因為自己這個廢物丈夫不爭氣,自己在妻族面前抬不起頭,子嗣亦得不到支持。
回想當年,自己嫁入楊家的時候,可是讓人羨慕,有楊素這靠山,加上韋氏的支持,家族興盛,豈在話下。
現在?
想著平常相聚,堂姐妹看自己的眼神,自己甚至都不敢走在她們前面。
韋氏越想越氣。
不行,老家伙即將到致仕之齡,這是唯一的機會。
真讓陳青兕這田家漢繼承了來濟的政治遺產,就以陳青兕的才略年紀,怎么也輪不到老家伙了。
韋氏想著自己的兒子,想著自己受到的白眼,將心一橫,老家伙不頂用,那就自己來。
她知自己男人的脾性,這種大是大非上是不會跟自己妥協的。
韋氏并沒有找楊弘武,而是讓兒子楊元祎將自己的侄兒韋弘英叫來。
“侄兒見過姑母!”
韋弘英現在在太常寺掛一個閑職,時間很是充足,只是一聲呼喚,應邀而來。
“二郎,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韋氏笑著讓韋弘英入座。
“最近如何?”
韋氏看似很隨意的詢問。
韋弘英道:“一切都好,謝姑母掛念。”
“一切都好?”韋氏的言語中帶著幾分質疑,輕笑:“二郎未免強顏歡笑了,聽說三郎都去周王府任職了,二郎卻還在太常寺掛閑職,作為嫡長,真就不覺得憋悶?”
韋弘英聞言,臉色一僵,
他出身京兆韋氏西眷房,在家里排行老二,因上面的老大早夭,故而是家族中的嫡長子,在喜好學習,因成績優異而得到韋氏重點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