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黑齒常之,神態有些復雜,又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作為一個階下囚,盡管在唐朝這邊受到了禮遇,不論蘇定方、還是李治都待他很友善,可本質上還是一個亡國之將,一切行動由不得自己。
給帶到長安,沒有的選,現在又被要求返回百濟,一樣沒有的選。
這種寄人籬下,身不由己的感覺,黑齒常之心中難免忐忑。
“走吧!”
陳青兕看著前院的這些人,意氣風發的一揮手。
“列隊!”程伯獻呼喝一聲,百名親衛立刻列隊左右。
陳青兕看著身著鐵甲,高舉著大纛旗的親衛,眼睛微瞇,這伙兵士可比當初程伯獻帶領的那支程家護衛更有氣勢。
陳青兕穿眾而過,離開了陳家宅邸。
陳青兕又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家,不再留戀,一路東行。
沿途百姓見陳青兕一行人,紛紛呼喊。
他們已經知道陳青兕出鎮百濟的事情,獻上祝福為其打氣。
百姓的熱情既表明了陳青兕良好的官聲,也佐證了百姓心中的那股身為天朝上國,人上人的自豪。
一行人先到了灞橋。
劉仁軌已經先一步抵達了,也與親友作了拜別。
特來送別陳青兕的也不少,見他們到來,一一上前道別。
“先生!”
賀蘭敏之在陳青兕道別了幾個大人物之后,擠到了最前面。
這位美少年眼淚汪汪的,目光中很是不舍。
自己好不容易拜師,還未聆聽教誨,師傅就離開了。
陳青兕看著性子有些張狂,但本性并不壞的賀蘭敏之,想起他在歷史上的遭遇,說道:“為師還未來得及教你什么,只能送你簡單的八個字,克己慎獨,守心明性。”
他說著哈哈一笑,打趣道:“其實為師也做不到,不過希望你在遇事的時候,能夠斟酌一二,想一想這八個字。”
賀蘭敏之肅然道:“學生謹記教誨。”
“陳先生!”
楊炯來到了陳青兕的面前,人小鬼大的作揖行禮。
楊炯、王勃這兩個天才少年性子完全不太一樣,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一個張揚,一個卻是內斂。
楊炯揚名之后,毫無顧忌的展示著自己的才華,而王勃卻回到了醫館,繼續去當他的小醫童。
“學生為先生作了一首送別詩,還望先生收下。”
陳青兕接過楊炯寫的詩,他饒有興趣的接過閱覽:“天將下三宮,星門召五戎。坐謀資廟略,飛檄佇文雄。赤土流星劍,烏號明月弓。秋陰生蜀道,殺氣繞湟中。風雨何年別,琴尊此日同。離亭不可望,溝水自西東。”
“好!”
陳青兕撫掌大笑,贊嘆道:“好詩,好魄力。”
楊炯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在于他天馬行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