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知道武順來意不善,只是不敢直說,只是特地介紹了余下兩人的背景,讓蕭妙宸注意一二。
蕭妙宸含笑與三人打著招呼,端莊得體。
在楊氏眼中,蕭妙宸的行為大方得當,但在姚氏、賀蘭氏眼中卻有些刺眼。
姚氏、賀蘭氏只是小宦家庭,平素往來也是小宦人家,哪里能入命婦圈子?
在武順的引領下,兩人才有資格踏入其中。
但踏入其中跟融入其中不是同一概念,礙于武順的面子,諸命婦給她們幾分臉色,但真正接納她們的卻是不多。
畢竟所謂命婦,靠的是自家男人,而不是別家的女人。
自家男人越強,身板就越硬。
姚氏、賀蘭氏強行入圈,理所當然的受到冷遇,早就藏著氣。
蕭妙宸年紀在她們之下,樣貌地位都在她們之上。
她這正常的行為,卻讓自卑的姚氏、賀蘭氏,感受到了點點羞辱,不約而同的心想:都要滅三族的人,囂張什么?
玉棠院里的海棠花極美,一行五人隨意賞玩。
武順突然嘆道:“海棠號稱花中神仙,有國艷之譽,可惜以海棠作詩之人卻少之又少。蕭夫人的郎君陳先生據說是佛陀座下大弟子舍利弗轉世,詩文無雙,卻不知蕭夫人可有這份才氣?”
蕭妙宸瞇眼道:“韓國夫人這話可莫要讓我家郎君聽見,不然他可不高興了。”
“怎么?”武順眉頭一挑?
蕭妙宸道:“我家郎君,信道不信佛。他常說外來的和尚,哪有自家的道士會念經?夫人說他是老君座下的打雜小童他都高興,說他是佛陀座下大弟子,他指定不快。這謠言,妾也聽說了,也不知是誰傳的。連我家郎君最基本的喜惡都不清楚。”
佛教在大唐還是很有影響力的,尤其是當下的佛教有一位得道高僧玄奘法師,佛法之高,無人可比。
盡管道家是李唐的國教,但因玄奘法師的存在,佛教的勢頭隱隱有壓道教的感覺。
尤其女性群體,他們更加容易受到佛教理念的洗禮。
賀蘭氏便是虔誠的佛教信徒,聞言至此,忍不住道:“蕭夫人說此話,不怕受天譴?”
蕭妙宸道:“佛家說四大皆空,既是四大皆空,無悲,無喜,無怒,無恐,又何來天譴之說?這天下惡人無數,不去渡化,佛陀還能因我家郎君,不信佛而降天罰不成?”
賀蘭氏無言以對。
武順忙打圓場,心中暗恨,牙尖嘴利,早晚拔了你這一嘴牙。
“蕭夫人這話可就扯遠了,余只是可惜如此嬌艷的花朵,卻無好詩相配。”
蕭妙宸道:“讓夫人笑話了,妾哪有我家郎君之才,只知賞美,不知言美。”
賀蘭氏道:“卻不知陳先生在百濟可有佳作?先生詩文,驚世駭俗,若有新作,蕭夫人萬不能藏私。”
蕭妙宸一臉遺憾,說道:“讓賀蘭夫人失望了,我家郎君一心為國,為朝廷鎮撫百濟,無心游玩,并無作品問世。”
姚氏說道:“一心為國,怕不盡然吧?”
蕭妙宸蹙眉嚴肅道:“姚氏,你這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