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兕低嘆:“破家縣令,滅門刺史,誠不虛也!”
他望向張柬之,見這位性子耿直的學生也是一臉憎惡,說道:“此類事情,放眼天下,不是孤例。我們做不到掃平天下所有不平之事,可只要遇到,便莫要留情。為師只要還在這位上,你就放手去干,一切有我!”
張柬之肅然道:“先生放心,學生對類事件,絕不容情。此事不是學生經手,不過學生故意泄露受害者意圖攔圣駕告御狀,此事已經驚動上面。相信給對方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草率行事。學生也會留心跟進,不讓如此惡徒有半點翻身機會。”
陳青兕對于張柬之的能力還是很信任的,不再言語,轉向眼前之事。
“已經堅持了大半路程,還有一小半,既能獲得全功。莫要因一時之大意,讓所有的努力白費。回去告訴所有人,謹防意外發生……”
陳青兕別的沒有,最大的特點就是謹慎。
總之只要做到不犯錯,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陳青兕正如此想著,突然一人驚慌而來。
“陳先生,李英公墜馬了!”
袁恕己氣喘吁吁地策馬來到近處,說道:“李英公的坐騎不知為何受了驚嚇,將他老人家摔下馬了。”
陳青兕一瞬間,正想給自己一巴掌。
這嘴,開光了?
陳青兕第一個反應:“走!”
第二個反應:“早點娶李家娘子進門。”
跟著袁恕己一路東行,來到路旁的一處臨時搭建的涼棚里。
李績正吃力的躺在席子上,十二月的寒冷氣候里,卻是疼的滿頭是汗。
李敬業已經先一步趕到,嘴里不住的嘟念:“一大把年紀了,還逞強什么。”
陳青兕見御醫正在給李績針灸推拿,也不上前打擾,而是來到李敬業的身旁,問道:“好端端的,英公怎會墜馬?”
李敬業一臉自責懊惱,說道:“都怪我!非要顯白,害了祖父。”
原來李敬業在滑州弄了匹李家的祖傳戰馬。
李績的祖居在滑州,他有一個寡居的姐姐,一直住在祖宅,此番在滑州入住,李治還派人探望了李績的寡姐,還賜其衣服,封為東平郡君。
李績早年征戰,曾與劉黑闥血戰中,為坐下神駒相救,撿回一條命。
但寶駒因此破腿,成了跛子馬,不再適合戰斗。
李績將之留在祖宅,好生喂養,直至其終老。
李績不知,那匹寶駒并未閹割,還留下了馬種。
李敬業見祖宅竟有一匹寶駒,便將之收為己用。
只是寶駒在祖宅并未受過馬倌的訓練,有著一身野性,不喜讓人騎乘。
李敬業年輕氣盛,自當不懼,打算親自將之馴服。
李績見老伙伴之后,與其一般無恙,大為感懷,便上了馬背,找一找昔年的感覺。
結果寶駒因野性難馴,將李績甩下了馬背。
陳青兕聽了緣由,也知說什么才好。
如果他沒記錯,李績今年應當六八、六九,都要步入七旬高齡,怎折騰這一出?
難不成真就是老小孩,年紀越大,童心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