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齒常之已經不知自己壞了幾把兵器。
這一仗,他們有兵一萬,敵方只有五千。
黑齒常之還以為此戰取勝不難,卻不想是真打不過。
自己想盡辦法,對方卻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應對,就是靠著具裝騎兵,一次又一次的突擊。
這種實力上的差距,讓黑齒常之有種無力的感覺。
又一名吐蕃騎兵舞動著鐵槍對著他的胸口策馬刺來。
黑齒常之將手中卷刃的戰刀當作暗器丟向吐蕃騎兵的面門。
吐蕃騎兵并未閃避,而是低下了頭,以頭盔抵御暗器,手上的大鐵槍依舊刺向黑齒常之,但因腦袋受擊,手上的力道無可避免的弱了幾分。
黑齒常之一把抓住對方的鐵槍,一把奪了過來,反手一刺將之挑于馬下。
“將軍,不如先撤!”
郭待封這是平生首戰,與他想象中的摧枯拉朽不同,相反自己這邊給對方壓著打。
任由自己如何反擊,都無濟于事,看著敵人士氣越來越旺盛,忍不住動了撤退之念。
黑齒常之一槍逼退面前的敵人,并沒有理會郭待封而是喝道:“敵重騎重甲,必不能久戰。穩住陣腳,再堅持個把時辰,勝利就在眼前。”
黑齒常之跟蘇定方請教過用騎技巧,從他那邊得知,騎兵的發揮重在戰馬。
天下戰馬各有不同,北地馬矮小,爆發力弱,但耐力極強,擅于奔襲,且奔跑平穩,適合騎射。
涼州河曲大馬高大魁梧,爆發力極強,但不可持久,適合沖陣破陣。
當然也存在耐力、爆發力、速度俱全的寶馬良駒,但都是價值千金的存在,不可能大范圍配備的。
吐蕃的具裝騎兵以青海駒為主,與大唐培養的河曲馬屬于同種,都是西域過來的龍種,屬于個子高大,爆發力強,耐力偏弱的戰馬。
可能因為在特殊環境,整體素質會略微勝過大唐的河曲馬,卻也不會相差太多。
吐蕃的具裝騎兵,人馬皆甲,體力消耗更甚,更不能久戰。
一般而言,具裝騎兵破陣,他身后必有其他兵卒輔之。
眼下對方只有五千人,想來其他兵卒都在程務挺那邊。
待對方馬力逐漸消耗衰竭,就是反擊的時候。
黑齒常之并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堅持到那一刻,但他更清楚,這個時候撤退,只會讓對方趁勢追擊,反而敗得更慘。
堅持下去,還有贏的機會,撤退,那真就輸得徹底了。
郭待封這個副手文武兼具,但實戰經驗實在太差,暫時不堪大用。
論欽陵瞇起眼睛迎著陽光看向對面敵軍的飄揚的旌旗看去,眼眸復雜,有些贊許,又有些不甘。
又是如此……
盡管地形戰術完全不一樣,環境局面也不一樣。
結果卻與程務挺那一戰大同小異。
都是他取得了優勢,都是他占據了主動,都是他掌握住了勝利的天枰,但結果都不能獲得大勝。
即便處在不利的狀態,唐軍的將官依然能夠憑借合理的應對方式,讓損失減至最低。
現在唐軍處處受制,處在不利之地,偏偏維持不潰,只是不住后撤,重整旗鼓,一次次的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