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位皇帝的心中大局,跟陳青兕眼里的大局不一樣。
李治心中的大局就是只要對目的有利,可以舍棄一些不重要的東西。
比如犧牲一些百姓的利益什么的。
但陳青兕在行事的時候就會避開這些,甚至甘愿為此多走些彎路。這種風格李治并不喜歡,只是沒辦法,陳青兕不可替代,他也只能容忍。
陳青兕自然應的極為痛快,他的大局跟李治的大局,有著點點偏差。
在陳青兕離開大殿之后,李治又召見了新晉宰相張文瓘。
張文瓘一直是東宮太子府的一把手,官居太子詹事。
李治此番封禪而歸,念張文瓘輔佐太子李弘監國之功,升任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參知政事,身為宰相。
“陛下!”
張文瓘一臉正氣,一身傲骨,方正不阿,大有昔年魏征之風。
有人為了巴結他這位新晉宰相,又是太子的老師,贊他可比魏征。
張文瓘謙虛道:“不敢比魏文貞,能追上戴道公,于愿已足。”
戴道公也是初唐名相戴胄,生性忠直,犯言直諫,也是一位賢相。
“愛卿!快坐,尋你來,是研究一下,在渭南開墾新田一事……”
李治其實更不喜張文瓘,只是張文瓘確實有魏征之風,是輔助太子的最佳人選。
原本李治是打算一直壓著他,讓他等到太子登基的時候再起來。
只是眼下政治任務極重,國庫因為封禪,空了大半。
又需要為與大食決戰西域作準備,朝廷需要一個清廉方正的人來鎮場子,也需要一個善于行政的人,治理經濟,以便獲得更多的戰略物資。
張文瓘是不二之選。
即便再不喜,李治也得用,且是重用。
離開了皇宮的陳青兕,望著吐蕃的方向,看著西南方天邊的黑云,心中暗思:“陰云密布,這就是吐蕃現在的寫照吧!”
——
吐蕃國都。
大論府!
噶爾東贊一如既往的處理著國中事務,勤勤懇懇,兢兢業業。
突然副論達延莽布支驚惶失措的跑入大堂,臉色煞白,慌亂惶恐,好似天塌下來一樣。
“怎么了?”
噶爾東贊心里也不免打鼓,達延莽布支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出身吐蕃寒門,不在貴族之列。
吐蕃的階級問題遠比中原嚴重,達延莽布支能夠走到今日,那是經過嚴峻考驗的。
能夠讓他如此慌亂,事情可是不小。
但他依舊保持冷靜,笑臉以對。
達延莽布支見噶爾東贊如此模樣,略感詫異,心中也略微安定,頓了頓才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說蘇定方臥病在床是個局。唐廷此番就等著我們入甕……而今我們中計,損失慘重,欽陵也已戰死……”
噶爾東贊聽到這里,心中莫名刺痛,臉上笑容略微僵硬,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不可能!”
噶爾東贊說道:“蘇定方重病的消息,我是親自確認,不可能有假。再說,我也沒有得到前線傳來的消息……你從哪里聽來的。”
達延莽布支搖頭道:“不知,只是有這種流言傳開,說得好似真的一樣。一開始,屬下也以為是流言,這種伎倆,常遇到。可這次不同,沒廬氏、韋氏的人,頻繁出入布達拉宮,不像假的。”
噶爾東贊依舊堅持,道:“不可能,蘇定方確實病了,毋庸置疑,除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