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李治的安排,許敬宗、劉祥道兩人皆露著幾分遺憾。
兩人是李治朝的老臣,他們習慣了原本松散的生活方式。
張文瓘負責治吏之后,整個廟堂的風氣都因此發生了變化。變得緊繃,官員也不再以輕松悠閑的狀態處理政務,而是為了避免懶政淘汰而開始了內卷。
許敬宗、劉祥道都上了年紀,適應不了這種改變。
只是一切的抉擇權在李治身上,即便是許敬宗也只能默許張文瓘的一切行為。
如果此事能夠傷及張文瓘那是再好沒有了。
只是李治的懲罰,就代表了他的態度。
面前的這位天子明顯不想此事繼續發酵下去,兩計板子,那就是適可而止的信號。
路已經給你們指出來了,你們要聽。
兩人皆知李治脾性,到了這一步,若是不聽,那就等著受處分吧。
李治殺心不重,但懲治人的手段,可是半點不少。
兩人心知此事怕是到此為止了。
“至于蘇邢公……”李治一臉傷感,道:“蘇邢公乃我朝棟梁,其威名暴于東西南北,為朝廷開疆擴土,清除宵小無數,而今他為我大唐病逝前線。朕深感悲痛……”
他說著還抹了抹眼淚,說道:“蘇邢公對朝廷有大功,他的喪事不許草率。由禮部親設靈堂,冊贈司空、幽州大都督,謚號"莊武"。詔京中文武官員祭祀,陪葬于昭陵,暫配享太宗廟庭。”
李治此時還未替自己修建陵墓,位置是已經選好了,位于位于咸陽乾縣北部的梁山。
依照李世民因山為陵的習慣,整座梁山都將是陵墓。
不過因國庫不足,陵墓并未開始修建,只是在籌劃之中。
故而李治讓蘇定方陪葬于昭陵,暫配享太宗廟庭,目的顯然是待自己百年以后,讓蘇定方享受自己的廟庭。
蘇定方固然是隋末之人,但他真正的輝煌是在李治朝,怎么也不至于去蹭太宗的香火。
李治抹去了淚水,眼圈微紅,道:“許愛卿,由你執筆,替朕親寫一篇祭文,以示哀悼。”
“臣,遵命!”
很快李治對于陳青兕、張文瓘的處置,在廟堂內部宣揚開來,人盡皆知。
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張文瓘的耳中,他所在的尚書省離皇宮最近,得到消息的速度自是要比人在兵部的陳青兕快許多。
聽到自己與陳青兕各挨五十大板,張文瓘長吐了口氣,至少自己沒有受到單方面的懲處。
不然他這個宰相,可不好當下去了。
李治可不是一個講道理的皇帝,當年對于李義府的偏袒,那是歷歷在目。
李義府的問題可比陳青兕嚴重的多,但他卻被李治強行庇佑,反而把正義的王義方攆出了朝廷。
張文瓘并不覺得自己錯,只是擔心李治偏袒陳青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