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沒有打算跟四人商量。
段寶玄、李安期是官場老油條,自不會忤逆李治的意思。
而張柬之、狄仁杰兩人都是目光長遠的政治家,也沒有說話。
其實即便李治不提,以狄仁杰的性格也會給出類似的建議。
當前情況,一切以大局為重。
李治當即下令,讓段寶玄、李安期將幕后之人揪出來。
在四人離去之后,李治對著身旁的內侍說道:“去將明崇儼拿下,直接尋個理由打殺了。”
他原本想借助明崇儼,查出幫助武皇后背后的力量。
現在是不需要了。
膽敢謀害太子,李治就沒想過讓明崇儼活。
哪怕明崇儼真就幫他找到了幕后的牛鬼蛇神也是一樣,明崇儼犯的是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罪。饒恕他九次,依舊是一個掉腦袋。
在內侍離去之后,李治看著冷冰冰的大殿,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的空,錐心的痛在腦海里炸開。
他雙手用力擠壓著腦袋,吃力的坐下,舒緩了好一會兒,那股痛處方才消散,只是眼前的黑洞依舊存在,看不見任何東西。
強壓著心中的恐懼,李治對自己的身體早有心理準備,在這種時候,竟沒有派人去叫御醫,而是在想大唐的未來,如何才能走出一條生路,延續大唐的未來。
一絲絲的光亮,漸漸出現……
李治也長吁了口氣,頭疼目眩,這種情況,偶爾發生,只是這一次尤其嚴重。
盡管他表面上無動于衷,可西域的占據,復雜混亂的廟堂,給了他極其沉重的壓力,還是令得病情再度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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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
武皇后高坐一側,認真的批閱著手上的奏章,看著奏章上描述的情況,她臉上露出一絲怒意,毫不猶豫寫了一個“斬”,想了一想,又將斬字劃掉,重新寫了一個“誅”字。
“斬”是殺賊首,“誅”同樣是殺的意思,但殺的可就不是一個人了。
這是戶部送上來的奏疏,內容是地方糧商私收米糧,意圖屯糧,待價而沽。
西域的戰事一時半會兒無法結束,朝廷上繳的糧稅大半得運往西域。
最近幾年,朝廷并無大的戰事,存儲了一定的糧食,目前還不為糧食擔憂。
只是這一仗當下看不到盡頭,要打多久,誰也不清楚。
有些擁有“先見之明”的商人,以高于朝廷的價格收購市場上的余糧,將之囤積起來。以待日后糧荒時,坐地起價。
武皇后這些年確實鍛煉出了優秀的政治能力,在不為安內煩憂的情況下,她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看出了這種苗頭風氣的危害,如果不以正視聽,給天下商人一個榜樣,國事大有可能敗在他們這群奸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