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李敬玄厲聲道:“昔年王莽大權在握且恭謙一陣,而今陳青兕初任宰輔,便迫不及待的對我等下手,其心可誅。”
他又想到了裴炎,切齒道:“無恥小兒,想要坐收漁人之利,真當我是你馬前卒不成?”
他想了一想,毫不猶豫的殺向了裴宅。
裴家作為河東大族,裴炎又是族中翹楚,得到家族鼎力支持,住在離皇宮最近的永興坊。
裴炎此刻也有些心緒不寧,陳青兕的態度手段與以往判若兩然,他還想著能夠坐收漁人之利,坐看陳青兕、李敬玄斗得不亦樂乎。
結果陳青兕出手之狠,下手之重,出乎裴炎的預料。在他的記憶里,陳青兕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即便動怒,也是適可而止,當初為蘇定方鳴不平,氣氛如此僵硬,他依然沒有掀桌子,反而一如既往的支持張文瓘主持的吏治。
可現在?
他完全就沒有給李敬玄半點臉面,直接大耳瓜子扇過去了。
陳青兕變化太快,讓他有些不適應。
本想看著鷸蚌相爭,現在卻是大象碾蚌,另一邊毫無還手之力。
這可不是裴炎想要的結果……
“負道收拾了李敬玄,下一個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裴炎低聲說著,多半是不會放過自己。在權利面前,誰能保證初心?
就在這時,他得到了李敬玄求見的消息。
裴炎明白,要對付陳青兕,少不了李敬玄這過河卒出力,忙道:“我親自去迎接!”
裴炎將李敬玄請到了書房。
裴炎客客氣氣的寒暄。
李敬玄卻繃著臉,說道:“事情是我們一起干的?到了這時候,裴相公還想獨善其身?告訴你,姓裴的,我李敬玄倒了,你也別想好過。我亳州譙縣李氏,小門小戶,倒了就倒了。你裴家可是河東大姓,真要受你牽累。你裴炎就是裴家的罪人……”
李敬玄已然意識到,靠自己的力量是沒辦法撼動此刻的陳青兕,必須將裴炎拉下來,不能讓他繼續看戲。
裴炎臉色微變,正待生怒,但見李敬玄已有瘋狂姿態,也知陳青兕已經將李敬玄逼到懸崖邊緣了,若不反擊,最好的結局也不過空有輔臣之名而已。語氣態度也趨于平靜,道:“你我是一船之人,何必說這些傷情誼之言。對付陳青兕,某義不容辭。”
李敬玄見裴炎表態,先是大感意外,隨即大喜過望,說道:“這才對嘛,你我聯手,陳青兕又有何懼?”
兩人當即商議對策。
李敬玄給陳青兕打臉,想要找回面子,態度偏激,建議直接二打一,找陳青兕硬剛打擂。
裴炎卻覺得當減除陳青兕的羽翼,一步步來。
兩人在此事上爭論不休。
直到急促的呼喊聲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不好了,裴相公,許相公給陛下上了一份彈劾書,說陛下從未有立三輔臣的意思。他曾親口當他面托孤陳相公,并無裴相公與李相公,還說陛下怕自己等不到陳相公,還特地給陳相公留了一封臨終書信。懷疑你們篡改陛下旨意……”
趕來通知的正是劉景先。
陳青兕快刀斬亂麻,將李敬玄頒布的政令一股腦完全斬了,也順帶將中書省診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