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些碎屑的虎牙雪白嬌俏,跟猙獰完全不搭邊。
李桃歌有些懵,她吃的供品,還要賴在自己頭上,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我沒有啊,明明是你……”
李桃歌話說了一半,又被女道士單手捂住嘴巴,對方力氣大的出奇,雙手宛如銅鐵澆鑄,加上點心被凍得生硬,這一摁,差點把門牙都給崩掉。
李桃歌只有一個念頭,這丫頭是力士下凡還是天君轉世?
如何能風卷殘云般吃掉堅硬如鐵的供品?
奇了怪哉。
“你不許說,我來說!”
女道士態度蠻橫無理,嗓音卻清澈悅耳,宛如風吹銅鈴,她眸子蘊藏笑意說道:“你偷吃供品,被本真人抓住現行,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無需狡辯!按照紫陽觀觀規,罰打掃茅廁三日,清理積雪三日,擦拭老君神像三日,待本真人檢驗完畢方可離觀,聽懂了嗎?”
李桃歌嗓子里塞滿了點心,有苦說不出。
紫陽觀究竟是道家凈地還是土匪窩子,好意來參拜天君,竟然被觀里道士抓了苦力。
關外的民風確實彪悍。
“道觀里的女道士,竟然有豢養男寵的習俗?嘖嘖,真是大開眼界了。”門外傳來尖銳的調笑聲。
女道士循著聲音望去,皺起玉鼻,哼聲道:“剛抓到一個賊,又來了一個鬼,還是喜歡胡編亂造的長舌鬼,再胡咧咧,小心姑奶奶把你舌頭給割了!”
門外站著一道似有似無的影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浮在空中搖搖晃晃。
影子飄入正殿,顯露出五官,臉色慘白的像張紙,眉目彰顯陰戾,半人半鬼的家伙古怪笑道:“小道士半夜會情郎,撞破了好事惱羞成怒,待我回去之后,一定為你寫本艷書,讓小真人風流百世。”
也不怪這家伙說三道四,女道士和李桃歌相距不足半尺,臉對著臉,親密無間,姿勢屬實有些曖昧。
女道士丟掉李桃歌,清清嗓子,皺起柳葉細眉說道:“休要信口開河!你一名魂修,膽敢跑到紫陽觀撒野,吃錯魂了吧?”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為了登頂大道之巔,許多修行者選擇劍走偏鋒。
就拿魂修來說,以吸食陰氣為主,丹藥功法為輔,若是運氣好,一年能抵普通武修苦練十年,況且魂修容易突破瓶頸,從來不會墜入心魔,是急功近利的修士不二法門。
當然魂修也有弊端,一般而言壽命不會太長,投機取巧來的修為,很難跟同境界武修抗衡,加之被官家嚴禁打壓,選擇魂修者少之又少。
這年頭,無論是耍把式賣藝,還是勾欄里的艷娼,都喜歡往臉上貼金,這名魂修也沒能免俗,取了個雅號叫做極樂君,寓意能超度魂魄,前往極樂凈土。
“紫陽觀?觀主是誰?何等修為?寧國的一座破觀,也配本尊畏懼?”極樂君輕蔑說道。
其實不能怪別人輕視,大寧國力衰弱,內憂外患,實力在四大王朝中屬于末流,氣象萬千的大周,金戈鐵馬的驃月,人才噴涌的東花王朝,誰都能壓大寧一頭。
大寧的修士和子民到了外面,身子都挨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