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典不止軀體劇顫,聲音也跟著顫抖,多年來的心頭頑疾,難道真的要治好了?
“我跑到狀元巷,可不是來逗你玩的。”
羅禮撩袍起身,凝聲道:“我只叮囑你一件事,流放三千里途中,任何行蹤都可以對外宣揚,甚至白河之上太白士一戰,你都可以直言不諱,唯獨我們少爺的秘密,要守口如瓶,不許對人提及,切記。”
周典想起李桃歌雙眼流血的猙獰模樣,觀臺境都未能修成的少年,為何能看透太白士的行蹤?
這是大家族里的辛密,不說,不問,只做,就是對李家最好的報答。
撲通一聲。
周典忽然跪倒,額頭猛烈撞地,“小人姚天意,愿誓死效忠李家!”
“看在你忠心的份上,再送你一份錦繡前程,明日一早,去兵部領取官袍吧。”羅禮笑著晃了晃手,搖著四方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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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李白垚患有眼疾,白天不能視物,因此書房圍了圈厚厚的黑帳,燭影搖曳,照射在清俊面容,李白垚審閱完奏疏,寫了個準字。
大寧只設左仆射,右仆射空懸多年,翰林學士管轄翰林院,又是天子心腹,幫助圣人打理朝政,被稱作小相國。
一門兩相,縱觀史書,也是絕無僅有的鼎盛。
一個簡簡單單的準字,耗盡了李白垚元氣,揉著額頭,構畫著大寧脈絡。
羅禮輕輕推開門,又輕輕關好,躡手躡腳來到李白垚身前,躬身道:“老爺,事情辦完了,周典愿誓死效忠李家。”
李白垚嗯了一聲,“他有何求?”
羅禮緩緩搖頭,輕聲道:“無欲無求,只期盼他父親能夠早日沉冤昭雪。”
李白垚若有所思說道:“姚溫石的案子我看了,其中疑點眾多,根本構不成謀反大罪,當初安南大都護為了推卸責任,將罪責都丟到了姚溫石頭上。即便沒有周典這人,我也會把案情翻開,涉及到謀反案所有官員,都要押進刑部受審。大寧如今爛入骨髓,再不整治,不需要別人推波助瀾,自己就飛灰湮滅了。”
羅禮收拾好批閱完畢的奏疏,端起火爐上的湯藥,低聲道:“老爺千萬要保重,別像老相國一樣累壞了身子。”
李白垚笑道:“前天上朝,蕭大人點評我工于謀國,拙于謀身,凡事要三思而行。羅叔,你覺得他說的有沒有道理?”
羅禮含笑不語。
李白垚喝了口湯藥,苦的直皺眉,索性端起碗一口喝干,“你說是這藥苦,還是桃歌的命苦?”
羅禮輕聲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李白垚瞅向西邊窗戶,外面大雪漫天,僅僅是打眼望去,便透著股清冷。
李白垚呢喃道:“人上人,真就那么好嗎?”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