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連番交戰,雙方損失慘重,最頭疼的當屬呼延準。
左日賢王留有帥令,不遺余力攻下鎮魂關,十萬對兩萬,有精銳步卒沖陣,有鬼狨之流的猛將,又有數名修行者相助,怎么看都是輕而易舉的局面。
豈料鎮魂大營的士卒殊死抵抗,接二連三跳出王寶和百里鐵匠這類高手,步卒死光了,身嬌肉貴的騎兵不善于攻城,烏寅先生和童屏又消失不見,這可把呼延準愁得夠嗆。
帥令如山,再不把鎮魂關打下來,即便自己是左日賢王的愛將,也難免人頭落地。
思來想去,呼延準只有一條路可選。
身先士卒,狂攻鎮魂關!
你騎兵再金貴,還能貴的過我萬夫長?老子都爬城頭廝殺去了,你們還端起架子擺什么譜。
于是呼延準今日一襲短衣襟小打扮,左手盾,右手刀,兜鍪都不曾佩戴,立于大軍正中。
愛將石力兒陪伴左右,肩頭狼牙棒被王寶削掉了半截,依舊有七尺長短,石力兒嚼著凍成冰棍的羊腿,連骨帶肉一同嚼成碎渣,輕松說道:“將軍,俺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了,你別親自陷陣,城交給俺來破。”
不得不說石力兒是怪胎一枚,王寶煞費苦心布置的刀陣,在他體內撕裂后,靜養幾天像是沒事人一樣,竟然還能扛起巨木沖門,要知道號稱玄月軍第一殺神的鬼狨在他這般年紀,也沒有如此逆天資質。
呼延準緊盯遠在百丈之外的城門,憂心忡忡說道:“我只是一個萬夫長,指揮不動十萬大軍,我不賣命,那些將軍誰肯聽我指揮,騎兵哪肯賣力,倘若傷亡慘重,也有由頭給左日賢王交差,這陣,不得不沖啊。”
石力兒看似是名莽漢,其實精明的很,從狼牙棒里藏有暗器便可管中窺豹,他將羊腿囫圇吞入口中,打了個飽嗝兒,咧嘴說道:“將軍盡管跟在俺身后,保證大寧牛羊傷不到你分毫,那名使刀將領的路數,俺已經參透的八九不離十,倘若再來對陣,保管叫他有來無回。”
“有你在,我放心。”
呼延準長舒一口氣,朝右側一名千夫長問道:“烏寅先生和童屏找到了嗎?”
千夫長恭敬答道:“回將軍,松林內外和沿途都找過了,沒有找到二位大人。”
呼延準皺眉道:“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難道他們倆敢違抗我的命令,跑回驃月了?”
千夫長說道:“在鎮魂關東郊十五里之外,有咱們騎兵丟棄的水囊,二位大人肯定是朝東走了,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們倆是生是死,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返回大營,按通敵論處。”
呼延準拔出御賜的黃金彎刀,大聲喝道:“擂鼓!”
頃刻間鼓聲大作。
呼延準高舉金刀,扯開嗓子喊道:“驃月的兒郎們,那些牛羊藏在城中,洗干凈脖子等著咱們來砍。左日賢王有令,破城后三日不封刀,那些女人和金銀,都是咱們的囊中之物,你們能帶走多少,全憑自己本事,兒郎們,且隨本將下馬殺敵!”
軍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怪叫。
“沖鋒!”
呼延準一人沖在大軍最前方,刺骨風雪打在紅褐色臉龐,徒增一股兇悍氣息,鹿皮靴子將積雪踩的翻飛,以極快的速度來至護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