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帥!”
一名將軍捏住下唇,吹出口哨,口哨聲復雜亢長,即便在猛烈的風沙中,也能穿透狂風,傳到
西軍講究令行禁止,聽到將令,幾百騎兵收起弓弩,抄起彎刀。
獨臂小卒撕碎布條,將手腕和短刀綁到一處,最后打成死結。
逃亡許久的五人疲憊不堪,嘴唇早已裂開數道深痕,面部呈現出黃土包裹的醬紫色,雙腿不停打著哆嗦。盡管他們戰意凜然,可面對幾百精銳悍卒,沒有任何勝算。
白發老卒抬起頭,望向山丘頂端,仰天狂笑道:“沒死在蠻子刀下,反而死在自己兄弟手中,賊子郭熙,你屠戮鎮魂關,傷了十幾萬條人命,不得好死!”
郭熙緩緩搖頭道:“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遺臭萬年,你一個臭丘八,不懂。”
幾百悍卒下馬沖鋒。
謝宗昭含笑道:“郭帥,已經有幾日沒回朝廷的詔令,將鎮魂關拔掉,是該和他們談談了。”
郭熙面無表情道:“不忙,再讓貴人們提心吊膽幾天,以前咱看他們臉色,如今他們該看咱們臉色,若是再不讓步,就把三關一并除掉,放信給驃月王朝。這漠西走廊,就成了青樓里的婊子,誰都可以騎在上面當大爺,到了那會兒,貴人夢里都懸有彎刀,豈不是大快人心?”
一名黑衣人從后方走來,五官俊美,難辨雌雄,有股無法言明的富貴氣。
刀中皇族,雀羚山譚扶辛。
他手里拎有鼓鼓囊囊的包袱,滴答淌著血水,在黃土中澆出一道溝壑,譚扶辛來到郭熙旁邊,松開包袱,滾落出八枚頭顱。
擦干血跡,譚扶辛抱拳道:“郭帥,安插在西軍里的梅花衛,都已經清除干凈,以后可以郭帥高枕無憂了。”
郭熙滿意道:“譚公子辛苦。”
譚扶辛笑道:“能為郭帥鞍前馬后,是在下的福氣。”
山丘下傳來刀刃互相劈砍的清脆聲,郭熙感興趣道:“譚公子,要不要賭一把,這五人能撐多久。”
譚扶辛睜大眸子,朝當初我還賜予他雀起刀譜,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陰陽谷,鎮魂關,全靠他在苦苦支撐,假如沒有援軍的話,這幾百甲士未必能將他斬殺當場。”
哦?
郭熙驚訝道:“小小的鎮魂大營,竟然藏有萬人敵?本帥是莊家,既然譚公子賭他能擋住幾百精兵,我只能反其道而行之,賭他撐不過半柱香。至于賭注么,譚公子隨便投,本帥家大業大,西北萬里都輸的起。”
譚扶辛勾起嘴角,絕美五官流露出妖艷笑容,“郭帥富有萬里,雀羚山卻家徒四壁,在下沒有賭資,一文錢就好。”
郭熙堆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既然為本帥鞍前馬后,當然不會讓譚家受委屈,等風波過去之后,自會賜你們一場天大富貴。”
譚扶辛彎腰行禮道:“多謝郭帥賞賜。”
正如他所料,黝黑矮壯的漢子,刀法銳不可當,以一己之力抗住了數百精兵,還將十余人斬殺當場,若不是為了其他四名袍澤,早就可以突出重圍揚長而去。
郭熙揉著眼,意興闌珊說道:“越看越沒意思,郭平,去把他們擒了吧。”
長相溫和的郭府總管答了聲是,從山丘一躍而下,別看年近古稀,身形如同海東青矯健,來到黝黑矮壯漢子頭頂,五指張開,抓住立下赫赫戰功的陌刀,一提,一甩,陌刀脫手而出,插入山壁。對于黝黑漢子而言,陌刀就是他的命,人在刀在,人亡刀亡,聲嘶力竭爆吼一聲,張開雙臂,抱住郭平一并朝陌刀處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