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目露驚恐道:“你怎會生出如此忤逆的主意?!”
李桃歌疑惑道:“只不過為了父親身子著想,不應算作忤逆吧?”
“不行,不行。”
許夫人連忙揮手道:“老爺若是知曉,我可活不成了。”
李桃歌一陣無語。
出道即拳打劍仙的許妖妖,咋變成了膽小鬼,不就是喂些安神草藥么,又不是毒藥。
想不通。
“誰在外面?”
書房里傳來李白垚的詢問。
“父親,是我。”
李桃歌朗聲答道,本想再跟許夫人聊聊下藥的事,誰知人家像是耗子見了貓,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著一聲進來,李桃歌推門而入,濃重的香墨味道飄入口鼻,一摞摞奏折快要堆到房梁,李白垚坐在椅子當中,疲態盡顯,揉著太陽穴,問道:“這么晚了還沒睡?”
李桃歌關好門,輕手輕腳放好參湯,低聲道:“父親,宮里好像出事了,來給您稟報一聲。”
李白垚并未覺得驚訝,淡淡說道:“說來聽聽。”
李桃歌將所見所聞,詳細道明,并將賈來喜斷言的木奴之死,一并出口。
李白垚鋪好毛毯,以防汁水灑到奏折,動作輕柔喝起參湯,豎起耳朵聆聽,李桃歌說完,參湯已然入腹,擦拭完嘴角,沉默不語。
李桃歌也不敢打斷父親深思,乖乖站在一旁等候。
過了半天,李白垚遺憾道:“二百余年的納蘭家,算是煙消云散了。”
李桃歌驚愕不已,問道:“那皇后呢?”
李白垚眼神柔和望向兒子,問道:“若你是圣人或是新太子,會對皇后如何?”
這種比對,簡直是大不敬,也只能在父子之間閑聊,傳出去都是滅門之禍。
李桃歌把胡子撓了又撓,糾結道:“殺了?應該不會吧?郭熙之禍,到今日都沒有定案,看來圣人之意,是想放皇后一馬。劉澤立為新太子,在同一天殺皇后?即便失去夫妻之情,也要顧及天下人的口誅筆伐。我猜無論是圣人還是劉澤,都要保全名聲,留皇后一命,只是將其羽翼除掉。”
李白垚欣慰一笑,“終于長大了。”
李桃歌問道:“新太子對咱們李家而言,是好是壞?”
李白垚沉寂片刻,緩緩說道:“劉澤這人,蟄伏多年,城府頗深,若他是明君,對咱們是幸事,若他是氣量狹小之輩,李家會衰敗幾年,但他要是爭強好勝的蠢貨,不僅李家危在旦夕,劉氏江山也會覆滅。圣人仔細斟酌后欽定的儲君,想必沒那么愚笨。”
李桃歌訕訕一笑,“劉識不就挺笨的……”
李白垚正色道:“關于皇后的前太子的傳聞,一律不要提,劉澤成為儲君后,會使出殺雞儆猴的好戲,誰來當那只雞,就要看誰脖子伸的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