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四品郎中,在家鄉是令人敬畏的京官,可在皇城里,用掃帚一掃一大片。李家權勢滔天,又對盟友極為庇護,莫奚官本是夷三族的死罪,拜倒在李家門下,搖身一變,成為東庭三品封疆大吏,卜瓊友只是一州刺史,憑借與李相之子結下的善緣,如今官拜兵部侍郎,有坐二望一態勢,兒子卜屠玉也沾了光,毛都沒長全的年紀,已擔任青州副將,縱觀李家門庭,無一賓客遭遇飛來橫禍。
倘若能抱住李家這根大腿,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一行人趕往渝州城,本地的膏粱子弟頗有豪俠之風,無論男女絕不坐轎,騎駿馬而行。
之前得罪李桃歌的慶少爺,喪眉耷眼像是霜打的茄子,其余人圍在李桃歌身邊,馬速放緩后過來攀談,一一自報家門,希望侯爺將祖輩父輩名諱記住,日后好提攜。有名前凸后翹身材飽滿的王小姐,不停拋來媚眼,騎在馬背顛簸時,故意嬌喘出聲,搭配一顛一顫的洶涌波濤,像是老孟私藏的香艷禁書畫面。
有兩名郡主爭寵,她自知正妻無門,但小妾也不錯,說不定能以霸道身段和一身媚態,俘獲侯爺寵愛。天潢貴胄里的驕女,養尊處優慣了,言行舉止透出一股清高,在床榻間不會討好男人。自己不同,男人喜歡什么,她心里有數,自幼翻看房中術,對男女之事知之甚詳,雖還是處子,早已練習好十八般武藝,只等遇到貴人,獻上技藝,飛到枝頭變鳳凰。
李桃歌來回切換笑容,不停應酬。
這些年輕人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有貪婪,有覬覦,有嫉妒,不約而同想要來討好自己,像是賭品奇差的爛賭鬼,一文不出,又想押到重注。
雖然年紀相差仿佛,李桃歌總覺得他們充滿稚氣,甚至不用心思琢磨,已然猜到心中所想。
行萬里路,越萬重山,見萬般人,果然受益匪淺。
八十里路,這些少爺小姐一口氣跑不下來,途經溪邊,王姑娘嬌喘著想要歇息。
眾人之中,她的家世最薄,父親不過是六品官,權勢平平,換做平時游玩,誰都不會給她好臉色,可小侯爺在,無人敢質疑出聲,于是紛紛下馬,走向溪邊石頭。
王姑娘搶先一步,坐在李桃歌旁邊,一邊用溪水清洗脖間,一邊嬌聲說道:“以為快入冬了,所以穿的厚實,誰知秋老虎還沒走,快把我熱死啦。”
熱?
山中已經飛雪了,裹身貂裘都不會出汗,跟熱字怎會掛鉤。
眾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猜想王姑娘又要作妖。
溪水順著白皙脖頸,流入高聳山峰。
聞到脂粉香氣,李桃歌不自覺斜眼望去,溪水順著白皙脖頸,經過陽光下分毫畢現的容貌,如同這小溪一般,流入高聳山峰。
他這一瞥,看到大半春光。
白,潤,圓。
顫顫巍巍像是剛出鍋的大饅頭。
本著非禮勿視,李桃歌艱難將視線挪回,誰知王姑娘一腳踩空,撞入李桃歌懷中。
啊的一聲在耳邊炸起,柔軟嬌軀貼在右臂。
李桃歌渾身輕顫。
只有一個念頭:真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