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發怒,在場眾人不敢觸其霉頭,歐陽寶鼎冷哼一聲,甩動袖口大搖大擺離去,當他左腿才跨過門檻,右膝忽然傳來劇痛,噗通跪倒在地,狼狽模樣引來王府護衛放肆嘲笑。
“殿下讓你滾著出來,耳朵聾了?!”
伴隨著呵斥,幾把寧刀出鞘,架在歐陽寶鼎脖頸。
士可殺不可辱,歐陽寶鼎倒是有幾分侯府骨氣,掙扎起身,想要破口大罵后拂袖而去,耳邊又傳來一道冷幽幽聲音,“小心禍從口出,乖乖爬出去,保你平安無事,膽敢違逆殿下心意,這顆頭顱,我會拴在腰間,快馬送往鎮南侯府。”
歐陽寶鼎望向聲音來處,是名頭戴斗笠的男子,蓑衣,長劍,其貌不揚,像是一名漁夫,不知為何會出現在王府侍衛中。
歐陽寶鼎艱難起身,硬氣道:“我若是非要走出去呢?”
男子淡淡說道:“你可以試試,究竟是你的腿快,還是我的劍快,龐某有幾年沒對人動武了,或許有些生疏,但我保證,死在我劍下之人,不會很痛。”
上一次出劍,斬的是張燕云坐騎鈴鐺。
瑞王兇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劉賢惡名,早已成為能止小兒夜啼的傳說。
歐陽寶鼎清楚,即便自己死在尋春園,祖父也不會跟瑞王翻臉,只能哭哭啼啼告到宣正殿,試圖討一個公道。
可公不公道,乃是皇家所撰,圣人會為了一個侯爺,對皇室血脈痛下殺手嗎?
別忘了,人家是鎮南王,坐擁十九州,世襲罔替。
昔日風頭無兩的鎮南侯,只是王府家的臣子。
想通之后,歐陽寶鼎朝屋內叉手行禮,堆砌出森然笑意,朗聲道:“草民謝世子殿下賜滾!”
然后雙膝跪地,一個跟頭接一個跟頭,冠掉了,頭發散了,錦衣扯出口子,靴子也不掉進樹叢里不知所蹤。
劉賢得意笑道:“跟著點兒,以防鎮南侯孫子耍賴,敢跑一步,打一鞭子。”
侍衛統領挑來一擔酒,放到主子面前,劉賢拎起酒壇,察覺面前還跪著一人,好笑道:“你是誰來著?咋還不滾?!”
唐定幽屁股撅的比腦袋都高,顫聲道:“小的這就滾,這就滾!”
退著跪離之后,學歐陽寶鼎翻起了跟頭。
劉賢又將視線挪到王姑娘和趙茯苓身上,咧嘴笑道:“本世子重女輕男,他們滾著走,你們站著走。”
李桃歌說道:“王姑娘,你去客房歇息,茯苓,你留下來斟酒。”
他的本意,是將劉賢引過來,用對待鎮南侯嫡長孫的法子,來捧殺唐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