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袍似乎與天地一體。
不算出眾的五官,清貴跋扈的氣度,六親不認的步伐。
很難想象到幾種相斥的東西,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祁朝露倉促起身,裙底雪漬都沒來得及拍,“惡人來了,溜了溜了。”
張燕云沖她甩過去一記冷眼,“早跟下過嚴令,以后來見王妃,不許帶你那把破劍,舞都舞不明白,若是不小心傷了娘子,把你剁碎了都不夠賠!”
“又欺負人!”
祁朝露人雖然跑沒影了,可嘴上不落下風,“本姑娘劍術再差,也比你舞的明白!”
“欠揍!”
張燕云給出貼切評語,轉過身,滿臉燦爛笑容,伸出長臂,將李若卿和孩子一并摟入懷中,柔聲道:“天這么冷,怎么又跑到院子里,是不是那丫頭唆使?”
李若卿握住夫君溫暖手掌,笑靨如花道:“自從有了身孕之后,我就經常發汗,屋子里悶,我們娘倆出來透口氣。”
張燕云手指輕敲肚皮,賊兮兮笑道:“傻兒子,還睡呢?喊爹!”
李若卿拍打手掌,嗔怒道:“你輕點兒!”
肚皮一陣凸起。
隱隱有腳丫形狀。
張燕云哈哈笑道:“這才對嘛,張家的種,就得有血性,柔柔弱弱像個娘們,以后怎么震得住你爹的兵。”
李若卿糾結道:“天天說肚子里的是兒子,萬一是姑娘怎么辦?”
如今風氣豁達,雖說不是上古時的男尊女卑,但多多少少有些重男輕女,尤其是世家門閥中,生兒子和生女兒的待遇,天壤之別。
張燕云閉起雙眸,掐指一通亂算,“我問過老天爺,他老人家夢里給我托過話,肚子里就是兒子,沒錯,要是敢糊弄老張,我就下令給十八騎,日夜不休罵他。”
“胡鬧。”
李若卿輕嗔道:“你我不過是凡夫俗子,對天地要有敬畏之心,即便不信,那也不能開罵,萬一報應降到孩子身上,咱們追悔莫及。”
“他敢!”
張燕云怒目沖天,威勢攀升,“敢對我兒子玩陰的,看我捅不捅爛你個狗籃子!”
“又說臟話。”
李若卿蹙眉道:“孩子聽到了多不好,本來睡得好好的,被你弄醒了。”
肚皮又是一陣翻滾。
“好好好,爹不說了。”
張燕云安撫著肚中胎兒,嬉皮笑臉道:“來,趕緊睡,為父給你唱個小曲,全須全尾的十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