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極致的忽視,反而是一種更可怕的宣示。
宋今也雙腿發軟,臉色慘白如紙,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
他想辯解,想求饒,但在封繼琛那絕對的力量和殺意面前,喉嚨像是被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封繼琛持槍的手穩如磐石,一步步朝宋今也走來。
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回蕩,如同死神的喪鐘。
慕苡晴屏住呼吸,透過門縫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她知道,封繼琛真的會殺了宋今也。
宋今也現在還不能死!她需要他這個“變數”來攪動局面,也需要借他之手傳遞信息,甚至在未來可能成為她逃離的跳板。
就在封繼琛即將走到宋今也面前,槍口微微抬起之際——
“封繼琛。”
慕苡晴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明顯的微顫,突然響起。
她打開了房門,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眼神卻努力保持平靜地看著他。
封繼琛的腳步頓住,持槍的手微微下垂了幾分。
他終于將目光轉向慕苡晴,那眼神復雜難辨,有未散的殺意,有被忤逆的不悅,更深處,是一絲被她此刻站出來打斷的……意外和審視。
“不要……”慕苡晴迎著他冰冷的目光,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不要在這里……我不想看到……”
她沒有明確為宋今也求情,而是表達了自己的“不適”和“不愿”。
這種以自身情緒為出發點的干預,比直接的求情更巧妙,也更能觸動封繼琛那根關于“占有”和“掌控”的神經。
他想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順服,而不是在她面前展現過于血腥的場面,徒增她的恐懼和厭惡。
封繼琛盯著她,仿佛在衡量她話中的真意,以及她此刻站出來真正的目的。
走廊里只剩下雨聲和宋今也粗重驚恐的喘息。
良久,封繼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殘戾的弧度。
他收回了目光,不再看癱軟的宋今也。
“滾。”他對著宋今也,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
“別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她房間附近。否則,”他頓了頓,槍口在指尖靈活地轉了一圈,語氣輕描淡寫,卻帶著致命的威脅,“下一顆子彈,不會打偏。”
宋今也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幾乎是手腳并用地逃離了走廊,消失在樓梯口,那狼狽的模樣再無半分平時刻意維持的溫潤。
處理完宋今也,封繼琛的目光再次落回慕苡晴身上。
他沒有收起槍,緩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他伸出手,冰涼的指尖,輕輕拂過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動作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親昵。
“你在為他求情?”他低聲問,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但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剖開她的內心。
慕苡晴強迫自己與他對視,壓下心底的寒意,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穩:“我只是不想被噩夢困擾。”
她避開了“求情”的字眼,將理由歸于自身。
封繼琛的指尖在她臉頰流連,如同毒蛇的信子。
“記住,苡晴。”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和一種更深沉的、不容置疑的占有,“能決定你一切的,只有我。你的恐懼,你的安寧,都攥在我手里。”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輕吐出這句話,溫熱的氣息卻帶著刺骨的寒意:“別試圖挑戰我的耐心,也別再給任何外人……不該有的錯覺。”
他刻意加重了“外人”兩個字。
說完,他收回手,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將她徹底烙印在靈魂深處。
然后,他轉身,走回主臥,沉重的大門在他身后緩緩關上,隔絕了一切。
慕苡晴獨自站在走廊,窗外雨聲滂沱。
臉頰上似乎還殘留著他指尖冰涼的觸感,而耳邊回響著他最后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