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等慕苡晴反應,便迅速消失在了門外。
慕苡晴握著那個沒有任何標簽的小瓶子,掌心瞬間被冷汗浸濕!
里面是幾顆白色的藥片,成分不明,來源可疑。
這究竟是什么?是真正的安胎藥?還是……致命的墮胎藥?抑或是其他能控制她的可怕之物?
宋今也的意圖如同迷霧,她無法分辨這究竟是雪中送炭,還是落井下石。
留下,是巨大的隱患;扔掉,萬一……萬一這真的是她急需的東西呢?
在極致的矛盾與掙扎后,最終的理性占據了上風。
她不能拿孩子冒任何風險。
她迅速起身,將小瓶子藏在了起居室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一個大型插花底座與花瓶之間的空隙里。
她不能帶在身上,也不能放在臥室,這里或許是暫時最安全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她的心臟仍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幾乎要撞破肋骨。
宋今也的自作主張和急功近利,非但沒有讓她感到絲毫暖意,反而像一條暗中窺伺、隨時可能暴起傷人的毒蛇,讓她本就緊繃欲斷的神經,達到了承受的極限。
她無力地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滑坐在地,將臉深深埋入膝蓋。
前有封繼琛這座無法逾越、散發著凜冽寒意的冰山,后有宋今也這條不斷吐著信子、陰險狡詐的毒蛇,而她,帶著一個不能言說的秘密,被夾在中間,進退維谷,孤立無援。
就在這時,腹中似乎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如同蝴蝶振翅般的觸動。
慕苡晴渾身一僵,所有的思緒在瞬間停滯。
她下意識地、更加輕柔地撫上小腹,一股混雜著恐懼、辛酸與無比堅定的母性暖流,猝不及防地涌遍全身。
不行,她絕不能倒下。
為了孩子,她必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小心,更加堅強,更加隱忍。
無論是封繼琛偏執的占有,還是宋今也陰險的謀算,她都必須一一闖過。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強迫混亂的思緒沉淀下來。
再次抬起眼時,那雙向來含著水光的眸子里,只剩下如磐石般堅定、如古井般沉靜的光芒。
這場一個人的戰爭,為了腹中的生命,她只能贏,不能輸。
深冬的別墅,在一種詭異而脆弱的平衡中維持著表面的寧靜。
慕苡晴在封繼琛偏執的“呵護”與嚴密監視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小心翼翼地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同時,她被動地接收著來自宋今也那帶著劇毒的“溫暖”,在絕望的深淵里,理智地評估著每一根可能抓住的、卻同樣危險的稻草。
封繼琛似乎對慕苡晴近來表現出的“溫順”與“安分”頗為滿意。
她不再有任何試圖逃離的跡象,眼神大多時候空洞而順從,仿佛已經徹底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這原本是他強取豪奪想要的結果,但不知為何,當她真正變得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精致人偶時,他心底深處,卻泛起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煩躁與空虛。
他依舊將她禁錮在身旁,卻開始覺得這座只有他們兩人的、奢華無比的牢籠,空曠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