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華如水,灑落在青竹小院中。
成片的竹林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院落中的白玉石案上,一枚‘封侯大印’與一封敕封詔書安靜放在那里。
葉圣一襲白袍,負手而立望著月華。
“圣兒似乎有心事。”
院落外,葉太阿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目露擔憂之色。
葉天衍點頭,“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可惜……我們幫不上什么忙。”
…
與此同時,龍煬侯府張燈結彩,在大宴賓客。
今日是龍煬侯納第十九萬零九位小妾的日子。
院落中登臺唱戲,賓客滿座,都在大口喝酒,大聲笑著。
作為主人公,龍煬侯一身喜袍,端坐于首座,半瞇著眼睛聽戲,手指有規律的敲擊在椅子的扶手上,一臉享受表情。
在他漫長的壽元中,樂事不多,納妾與聽戲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侯爺!”
一旁,驚神侯站著,神態畢恭畢敬。
龍煬侯對他有栽培之恩,若不是龍煬侯,他驚神侯怕是連封侯都困難。
也加入不到龍煬侯這一派系中。
兩人雖都是王侯,可他只是空寂王侯,無法與龍煬侯這等神燈王侯相比,地位相差懸殊。
龍煬侯半瞇著眼睛沒有理他。
驚神侯只好耐心等著,抬頭看向了遠處的戲臺,不時跟著叫好!
片刻之后,直到到了一場戲結束的空檔,龍煬侯才半睜開眼說道:“何事?”
驚神侯忙道:“那葉圣的敕封下來了……”
“是嗎?”龍煬侯不以為意,“武閣封了他什么?”
驚神侯嘿嘿一笑,“關寧侯,流放到了關寧郡這等荒蕪之地……嘿嘿,這小子這輩子怕是都別想翻身了。”
關寧郡是什么地方,驚神侯了解得很!
說著,驚神侯向龍煬侯恭維道:“還是侯爺手段了得,只需張一張嘴,便可將這小子置于永無翻身的境地!
他還毫無辦法……”
驚神侯得意笑了起來。
特別是說到那小子毫無辦法時,他心情就更是舒暢!
那葉圣這次戰功了得,可不也一樣沒用嗎?
他們這一派系只需在武閣動些手腳,一切功勞都將化為烏有。
龍煬侯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并不驚訝。
他呷了一口下人遞過來的茶水,慢慢合上了茶蓋,慢條斯理道:“驚神,像葉圣這等野路子出身,卻屢立戰功的人多得是,
可在最后真正能拿到朝廷封賞的人卻沒有幾個,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驚神侯忙躬身,“請侯爺明示。”
龍煬侯瞇眼道:“因為這些野路子出身,在朝中沒有任何背景,卻想要仰仗戰功一飛沖天……
在本侯看來,這多少有些可笑!”
龍煬侯冷笑。
大商朝廷內勢力派系盤根錯節,勢力階級早已固化。
所有的蛋糕都被分了!
你一個野路子出身想要從他們手中分潤到好處,簡直比登天還難!
你拿走一分,就得從他們身上割肉下一分。
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驚神,這些沒有背景的野路子,對付他太容易了。”
龍煬侯從始至終都沒有將葉圣當做一回事。
“可是……”驚神侯有幾分不解,道:“這小子這次所立戰功太大了,侯爺又是如何壓下去的?”
就算壓葉圣的戰功,也不至于壓到只封一個關寧侯。
武閣那邊多少會給出一些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