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梧沒察覺到他的異樣,只是認真思索了半晌,終于得出了答案。
“是個怪人。”
他和周徹在一次比賽中相識,只不過他是成人組,而她是青少年組。
第一次見面,她就被他那不要命的打法驚呆了,他看著他一力橫掃全部對手,和她一起站在了冠軍的領獎臺上。
道館門口,那是他們的第一次對話。
他告訴她,她那種打法會受傷,要注意收著力。
很奇怪,明明他比起她更不要命,竟會反過來擔心她。
那之后,他們就算認識了,偶爾也會聯系,但是他總是很冷漠,很少回消息,即使打電話也是惜字如金。
后來她得知他拿遍了國內的金牌,站到了國際領獎臺上。
她發自內心地為他高興,因為他已經比她走得更遠了。
但她也知道,想要一次次站上領獎臺,就難免要受傷,就像這次,傭人看見他的時候他應該就是受傷后的狀態。
再后來,她得知他離開了擂臺,去替人執行秘密任務,具體是什么任務她不知道,只知道危險性很高。
她看著手上這條價值不菲的項鏈,內心糾結著該怎么處置。
這么貴的東西,她是萬萬不敢收的,而且她自認為對他并沒有任何實質的幫助,受之有愧。
猶豫半晌,她把項鏈收了起來,重新放到袋子里。
還是找個機會還給他吧!
想著時候不早了,她站起身,準備往別墅里面走去。
只是剛邁開腳步,卻發現厲北暝還沒動。
她轉過頭來,拉起他的胳膊。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厲北暝的目光卻還落在她手上那個袋子上,聲音里藏著隱隱的失落。
“這條項鏈……”
“我打算找個機會還給他,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女孩回答的很快,沒有絲毫猶豫。
厲北暝甚至覺得,她剛剛表現出的為難與惆悵,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條項鏈。
他內心的不安頓時消失殆盡。
他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望向她的眸子都似乎比剛剛亮了幾分。
“好,聽阿梧的。”
等他們回到客廳里,厲奶奶也沒細問是誰來了,只是看著沈幼梧手上的袋子,只當是一個普通好友來給她送賀禮的。
眼看著時候也不早了,她便準備帶著他們回去了。
周荷和沈海洋都有些不舍,想讓他們吃了晚飯再走,老人卻只笑著說家里的傭人已經在準備晚飯了,而且她還專門吩咐了她們,要多做沈幼梧愛吃的菜。
她都這么說了,他們自然也不能再說什么,只是一臉不舍地把他們送到門口,又讓傭人把回禮全都裝上車,直到看著沈幼梧跟著厲北暝一起上了車,又沖她揮了揮手。
沈幼梧也沖他們揮了揮手,車窗外,周荷和沈海洋站在前面,沈晉東站在他們旁邊,臉上似是都有不舍。
車子駛離的那一刻,沈幼梧想,也許他們都已經真正接受她了吧。
厲北暝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他大概明白,她對于她的親生父母是有感情的。
親情這種東西,于他來說是陌生的,但沈幼梧是幸運的,她有愛她寵她的養父母,現如今親生父母也真正把她放在了心上。
他收回目光,看著身旁的女孩,內心那片空蕩孤寂的角落,似乎都因為她的存在而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