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辭看著堆成山投靠太乙的折子本,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一直以來,學的是尊師重道,學的是如何執掌宗門,如何做一個仁義禮智信的太乙繼承人,如何守護壯大太乙的基業,如何他的修為不被昆侖的衛輕藍落下太遠,丟了師父和太乙宗門的臉。
他從來沒想過,師父這么多年,背地里背著他做了這么多事兒,師父的野心會是這么大,要一統修仙界。
而鐘師叔,一直知道師父在做什么,他這個唯一的親傳弟子,卻被蒙在鼓里。
在師父沒回宗門這些日子,外面傳的沸沸揚揚關于太乙宗主的謀算和陷害仙門中人的行止,他幾乎忍不住想,既然在師父的打算里,早晚有這一日,那為何要將他從小教導成如今的脾性?
若他從小便知道,如今也不至于心里的天平不停地拉扯的難受。
但漸漸的,他終于想明白了,他就是一面可照師父的鏡子,他的脾性,是他刻意養成,通過看他,更能讓所有人相信,太乙宗主裴檀意,是個溫和有禮,和善可親,愛護宗門弟子的人。
如今被虞師叔揭露,被昆侖、清虛兩宗撕開表象,無數人震驚的同時,又發現,他已強大至此,所以,除了接受,也無可奈何。
這時,風向又變了。
而師父,頗為得意。
哪怕他鬼界之行不順利,妖族也擺明了態度,聯絡不上風氏一族的風棲,依然不影響他將昆侖、清虛踩在腳底下。
裴檀意見他不說話,看著他,“還在怪師父沒告訴你?”
他語氣慈和,語重心長,“星辭啊,我希望你好好修行,你只需要能從為師手里,順利接過太乙宗主的位置,別的事情,有我和你鐘師叔等人在做,不需要你操心,否則,若小輩無人能立,我們即便一統修仙界,為太乙打下偌大的基業,又有何用?我要的是太乙千千萬萬年。你可明白我們的一番苦心?”
葉星辭垂下眼睫,輕聲說:“師父,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你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學什么都有天賦,并不比衛輕藍差。”裴檀意提起衛輕藍,“若他不是先天魔魂,你這些年修為,當之無愧修仙界第一。”
葉星辭如今已沒了曾經爭強好勝的心,這么多年,他一直生活在衛輕藍少年天才的籠罩下,他無論怎么努力,都是第二,更甚至這一年里,衛輕藍連躍數階,在他成魔前,已步入化神,他自知自己再耗費一百年,恐怕也才能達到他的境界,怕要耗費數千年,才能追上了,也興許窮其一生,大道無窮盡,也追不上了,正氣餒時,沒想到聽聞衛輕藍成魔了,回到了魔域。
對大道長生來說,一年時間,都不值得一提,但偏偏,所有的戲劇性,都發生在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