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周其的目光便垂在了地上:“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和羅嵐的關系從小就不好,我覺醒以后就老是拿能力捉弄他,讓他尿尿分岔,還讓他洗澡的時候停水,天上下雨的時候他要是沒打傘,那他頭頂的雨一定是最大的。”
“后來大家都長大了,他想拜托我做什么,我都找他收錢。傳遞個消息收錢,打人收錢,保護他也收錢,就沒有我周其不收錢的項目,不光收錢,我還會臨時加錢。這貨老說我掉進錢眼里了,但這世上還有什么比錢在你口袋里更踏實?”
“他們命苦,我命也苦,他們爹死的早,我爹是個賭徒,當年差點為了錢把我和我媽賣了,他們還有機會18歲上銀杏山改變命運,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沒有,”周其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怎么樣?我這人是不是很擰巴?我告訴你,這世上或許真的有人愿意去舍命救人,但絕對不會有人來舍命救我,因為我沒有朋友。”
零平靜的看著周其:“但是早先王氏給你掏錢,讓你背叛羅嵐的時候,你并沒有答應。”
周其不屑一顧的笑道:“那是王圣知那老小子給的錢不夠。”
“但是,這一次你冒著生命危險,去炸了我的服務器機組,你本可以返航的,”零笑了起來:“沒關系,我們再等一等,我覺得你應該也很想知道,羅嵐會不會回來救你。”
……
錢陵江大橋旁邊,許瞞跳下了越野車說道:“羅老板,不能再等了,周其已經錯過匯合時間20分鐘,我們如今已經算是違反紀律了。他是收錢辦事,如今出現意外也是他的命。”
既然是軍事行動,那么紀律便是天地間最大的規則,定下在何時撤離,那就必須撤離。
絕對不能因為周其一個人,影響到羅嵐他們183人的安全。
許瞞作為一名軍人,自然不愿意繼續等了,他的任務是完成慶縝制定的計劃,不是救人。
羅嵐望眼欲穿的看著北方,那個方向卻遲遲沒有出現周其的身影。
他對許瞞說道:“其實你也計算過爆炸時間對不對,他在地下河原本已經錯過了完成任務的時間,應該早就返航了,但他還是炸了服務器機組。”
“羅老板,這不能說明什么,”許瞞搖搖頭:“或許他真的冒死去炸了服務器機組,那你就更應該明白,他沒有返航的機會了,我們沒必要繼續浪費時間。”
羅嵐嘆息道:“還真特么冷血啊……”
“不是冷血,”許瞞認真說道:“我是一名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慶縝長官要我把你安安全全的帶回慶氏,我就必須安安全全的把你帶回去,哪怕我自己死在中原都沒關系。”
“什么死不死的,”羅嵐笑了起來:“行了不等了,咱們撤退。”
說著,羅嵐拿出紅色真視之眼走到橋柱旁,并將石頭按在上面旋轉十圈:“走吧,這是我們回到慶氏的最快方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門的背后應該就是111號壁壘的騾子堡路了。”
許瞞愣了一下,羅嵐也沒踏進過那扇門,為何如此篤定門后的地點?
不過確實如羅嵐所說,這任小粟偷偷傳授給羅嵐的密鑰之門,確實是最佳的脫險方式。
許瞞松了口氣,只要這位羅老板不去送死就好,不然他真的沒法跟慶縝長官交代。
“羅老板,你先進去吧,”許瞞緊緊盯著羅嵐,羅嵐不進去這扇門,他死都不會放下心來的。
羅嵐笑了笑:“干嘛啊,我這么怕死的人,你還真以為我會去救周其?放心好了。”
說著,羅嵐便一腳踏進了密鑰之門里面,183人緊隨其后魚貫而入,全都消失不見。
這錢陵江大橋旁,只余下許瞞他們的車輛孤零零佇立著。
似乎這中原的所有事情,都到這里為止了,沒有可期待的事情發生,也同樣沒有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