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省，臥牛村。
半夜十點多。
已經入睡的韓父韓母，被一陣電話鈴音吵醒。
韓建國睡得沉，是劉桂芳先醒過來的。
迷糊之間睜開眼，看到來電顯示上面的“兒子”兩個字，劉桂芳心里咯噔一下。
兒子可從來沒有在這么晚的時候給她打過電話。
難道是出什么事兒了？
手一抖。
劉桂芳接聽電話，屏住呼吸一時間不敢發出聲來。
“媽，這個點你睡了吧？我是不是打擾到你睡覺了？”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韓塵的聲音，劉桂芳松了口氣。
“兒子，你咋了，是遇到什么事兒了嗎？”劉桂芳說完這話，就暗罵自己老糊涂。
兒子要是真的遇到什么事兒了，還能給她打電話？
她能干啥？
“媽，我的確有事兒要和你還有我爸說。”韓塵那頭的聲音有些緊張，不是害怕的緊張，而是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
劉桂芳一聽兒子有話要和自己和老伴兒說，一腳踹醒呼呼大睡的韓建國。
“老頭子趕緊醒醒！醒醒！兒子打電話來了，說有要緊事兒和咱倆說！”
“吃啥藥？大半夜的你要給我吃啥藥？”韓建國迷迷糊糊，意識混亂。
劉桂芳一巴掌打在韓建國臉上，隔著電話韓塵那頭都聽的一清二楚。
“我要給你吃毒藥！藥死你！”劉桂芳沒好氣的訓斥，“是兒子來帶電話了！有大事兒要和咱倆說，你趕緊清醒清醒！”
韓建國一聽是韓塵來電話了。
頓時精神了。
他和劉桂芳想法都一樣。
兒子平時可不來電話，尤其是這個點。
眼下打過來，說沒啥事兒他都不相信。
“塵子，咋了？你在那邊出啥事兒了？！”韓建國心也提了起來。
劉桂芳點了擴音，老兩口耳朵都湊近手機，準備一字不漏的聽清楚韓塵一會兒要說的每句話。
但等了三秒鐘。
沒有等來韓塵的聲音。
反而等來了一道稚嫩軟糯的奶娃娃聲音。
“爺爺奶奶好，我叫白念塵，今年三歲了。我是你們的親孫女。我和爸爸在飛機上，明天中午就能到家了。希望爺爺奶奶能喜歡塵塵！”
白念塵這一番話是她想了好久，又和爸爸確認了好久，才說出來的。
這會兒小丫頭說完話，軟萌的小臉蛋兒上也多了一絲絲的緊張。
肉嘟嘟的小手一邊緊緊的捏著手機的一角，一邊攥著自己的一角。
兩只小腳丫緊繃的交叉在一起，渾身都繃得緊緊的。
沉默。
還是沉默。
無論是電話這頭，還是電話那頭。
都傳來了長久的沉默。
隨著沉默的時間變長，白念塵的小臉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小巧的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眼淚不斷的在眼圈里打轉，看的韓塵心都要碎了。
“爸爸……爺爺奶奶，是不是不喜歡塵塵啊……”
稚嫩的聲音在電話中，擊穿了三個大人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