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著想要坐起來身上卻沒有一絲力氣,梅心見狀趕忙將他扶起,然后拉了個軟枕置于他背后,讓他半躺半坐著。
頭暈眼花四肢無力,梅瑾澤躺好后直喘息:“果真是養尊處優慣了,連坐起來都費力氣。心兒,我有時候真羨慕你。”
本是雄鷹在天上翱翔,本是烈馬在邊關奔馳,那兒想到因為責任困于深宮,久不得出。
梅心知道他從來都不想當皇帝,更不想待在這深宮之中,可沒有辦法,家國天下,他們都有各自要承擔的責任:“大哥,對不起,當初要不是我……”
擺手打斷她的話梅瑾澤仰頭嘆息:“形勢所逼與你何干,當初要不是你只怕涼王府上下早已死無葬身之地。心兒,不要自責,任何時候都不要責怪自己,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在我和爹的心里你也一直都做的很好,很好。”
年少成名風霜雪雨,終,不負所望,不負所期。
梅心知道,打從記事起就知道,父兄之愛深如海、高如山、寬如地:“大哥,我不能沒有你。”
抬手摸頭微微一笑,梅瑾澤像小時候一樣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大哥何嘗不想一直陪著你走下去,只是天意弄人終究非人力能改,好在明臻一直待你不錯,孩子們也都聽話,以后……”
“大哥……”撲進他懷里,梅心傷心哭泣。
梅瑾澤落淚,將收在盒子中的兵符取出,交給她說:“國事繁重,操勞了這么些年我也是時候該歇歇了,國事,家事,以后都靠你了。”
梅心搖頭不接,梅瑾澤無奈嘆息,硬塞到她手中說:“其他人我不放心,只有交給你,只有交給你我才能安心。”
“大哥……”話才出口就被打斷,只聽梅瑾澤又道:“年底事兒多,刑部也有幾樁大案要審結,你這幾天沒事兒就別往我這兒跑了。我身邊有太醫有阿正,你放心。”
說話間魯青川進來了,看梅心一個戰場殺伐之人淚流滿面,還跟從前一樣,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年人人都道涼王冷血無情嗜血如命,是戰場上的活閻王,殊不知她在兄長面前還是從前那樣。
人心易變,她好像是個例外,不管是當年的少將軍還是如今權傾朝野的涼王,鎮國長公主,她十年如一日從來都沒有改變。
單膝跪地拱手行禮,魯青川道:“啟稟皇上,魯國公到了。”
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梅瑾澤對梅心吩咐說:“你去忙吧,注意身體,這些日子沒事兒就不要讓兩個孩子入宮了。”
眉頭微蹙不明其意,但想到他身體不好梅心也沒有多問,起身告辭,轉身離開。
小年夜,大雪,群臣攜家眷入宮赴宴,皇帝梅瑾澤龍體有恙久不臨朝,今日宮宴之上群臣無不翹首以盼。
“爹,舅舅怎么還不來?”舅甥情深,多日未見,梅子爍亦是心焦難安。
宗政明臻未語,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頭示意他坐好,不久,皇帝攜皇后迎風雪而至。
群臣叩拜,梅瑾澤坐定,示意所有人起身后他道:“過年了,諸位愛卿不必拘禮,開宴。”
歌舞登場歡聲笑語,眾人推杯換盞之間不免打量梅瑾澤,見他面色蒼白身形消瘦,心中不免起疑。
一曲畢,有人敬酒,梅瑾澤剛飲下一杯酒就噴血而出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