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母圣人在西天凋零的那一天,就已被李青云嚇破了膽,之后一直潛隱虛外,低調到透明。
也就今天李璇璣登虛入圣,她忍不住冒頭。
不過也只敢遠遠地望上一眼,不敢上前在青云圣人面前露面。
甚至連河母族地消亡之時,她都沒有出手庇護。
現在一心想著的,就是離開太初之末,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非是此方宙域的“土著”,而從大冥無“漂流”而來,手中這方神秘的包布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心心念念的“族親”,卻至今都還未出現,接她離開這很快就要徹底消亡的毀滅之地。
此時,最后的寰宇之子梁帝,已沖進那比以前洶涌百倍的扭曲大氣層,發出痛苦的嘶吼聲,肉身軀殼迅速潰爛,腐化。
看上去極為慘烈。
但鵬魔、陸壓、河母三圣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同情,有的只是凝重與忌憚。
阿黎、程棠音等人族新圣,是第一次看到這等圣人也如朽木腐草的慘烈景象,倒是震撼、敬畏不已。
原來要出太初,逃離歸寂之地,是這么的艱難!
不付出大半條命,不,應該說即便將命都押上去了,也只有極為渺茫一絲可能。
在掠過扭曲源質層的四分之一區域后,只聽梁帝凄厲大吼,渾身血肉筋骨已徹底腐爛、剝落化灰。
也露出了祂最后的“底蘊”。
一顆寰宇帝冠形狀的顱骨,煥發著清冽又半透明的微光,這種類永恒的半透明微光又從顱骨綿延至脖頸、胸骨、心臟區域。
梁帝在元祖場域,就那么一會兒的工夫,竟然就汲取了這么多的元祖靈機,衍化出了類永恒的顱骨、胸骨與心臟。
這份底蘊,已經足以走出太初邊界。
唯一不足的,就是梁帝道行境界太低,僅入冥境六層。
“啊!”
梁帝憑借元祖靈機造化,以殘軀抵擋住扭曲源質的瘋狂腐蝕,終于沖到那宏大透明的符文邊界。
此時,祂扭轉顱骨,看向元青宮方向的那些身影,慘烈而猙獰地發出嚎叫:“鵬魔,李青云,陸壓,河母,阿黎……你們想笑著看吾應劫化灰,吾偏不如你們的愿!”
“吾,必將走出太初,橫渡冥無,走向永生!”
那嚎叫聲,帶著濃郁得化不開的仇恨,怨怒與兇厲。
梁帝,幾乎將太初之末還活著的圣位,都徹底恨上了。
祂恨,明明身為寰宇之子,元祖所鐘的“天命人”,為何卻要這么慘烈地,像一頭喪家之犬逃出這方宙域,而不是李青云、鵬魔這些人!
祂恨,上族壓制,成圣太晚,以致自身道行境界僅能走到入冥六層,而李青云卻能迅速在太初之末登頂,主導最后的劫數尾聲!
祂更恨,自己不能留下,成為新世開天人!
“嘁!就你這點道行,也妄圖走向永生至尊?簡直可笑至極!”
也被點名的鵬魔,不屑地嘲諷。
李青云的臉色卻是有些冷了下去。
“終究貧道給你們臉了?一再給你們生路,卻一個個怨天尤人,沒有半點還報之心!”
看到梁帝如此怨恨瘋狂,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只見梁帝嘶嚎之后,嗡地撞入了那宏大符文邊界,邊界微微泛起一絲漣漪,吞沒了梁帝的殘軀身影。
那一刻,有連尋常圣人也看不見的淡青色運數氣息,在梁帝殘軀身上徹底散落開來。
這方宙域的,只會留在這里,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