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把直指自己喉嚨的寶劍,李澤岳心底無奈苦笑著。
……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從一刻鐘前說起。
京城的春天總是細雨濛濛,皇城外的老柳樹剛剛抽芽,一抹綠意點綴著高高的宮墻。
天空微微放晴,烏云剛剛散盡,老京城小販們嘴里一邊念叨著這乍暖還寒的天兒,一邊來到街上,想著把攤再給支起來,能掙一點是一點。
“駕!”
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奔騰而過,在還未干透的道路上濺起不少泥點子。
這條街毗鄰穿城而過的玉河,店鋪林立。此時雖剛剛雨過天晴,但路上已有了不少行人。
路旁的柳樹生長著嫩綠的枝葉,被剛剛滴答的小雨浸的有些濕潤。
看到路上稀稀疏疏有了行人,棗紅馬速度慢慢放緩,蹄子一步步踩在這條還算繁華的街道上。
有走南闖北的江湖人看到了這匹神駿的大馬,咂巴著嘴巴,滿臉羨慕。
在京城這塊地兒上可養不出這般充滿野性的駿馬,只有在北邊,在關外,在時刻準備應對戰爭的軍馬場才能馴養出這樣的馬匹。
江湖人抬頭看去,卻見騎在那高頭大馬上的,竟是個一襲紅衣的女子。
好生俊俏的姑娘!
眉如遠山且不失英氣,鳳眼狹長微微上挑,鼻梁挺翹,帶著幾分嬌蠻倔強,紅潤的小嘴微微抿著,也不知在生著何人的氣。
黑發高高束起,被一枚鎏金發簪固定著,上面還鑲嵌著一顆赤紅的寶石,流光溢彩,一看便不是凡品。
那颯爽利落的英姿,使人見之不忘。
滿臉絡腮胡子的江湖人兩眼使勁盯著那女子的窈窕身影。
“哎,看兩眼就行了,那一枚簪子都夠買咱兄弟倆的命了。
更別說,你又不是沒看見,剛剛那姑娘能在這京城大街上縱馬那么快,衙門管都不管,不知這又是哪家大小姐呢。”
絡腮胡子旁邊的朋友撇嘴道。
大寧朝對京城城內管轄十分嚴格,明有金吾衛負責巡查警戒,暗有采律官虎視眈眈,像這女子在京城內縱馬的行為,別說普通江湖人了,就算是一般的權貴子弟,也早就被拉去了衙門喝茶。
“大小姐就大小姐唄,俺看兩眼還能把俺頭砍了啊。”絡腮胡子悶悶應了一句,戀戀不舍地把頭扭了回來,暗罵了一句狗娘養的老天爺,咋的就那么不公平呢。
“老李,你說這姑娘那么著急忙慌的,是干啥去?”
“這誰知道啊,看她去的那方向,那不是春歸樓嗎,她總不能去青樓找樂子去吧,哈哈哈哈。”
兩名江湖人談笑著漸漸遠去。
那女子穩穩當當坐在馬背上,一襲紅衣微微搖晃,不染塵埃。
終于,棗紅大馬停在了街面上一座雕梁畫棟的高樓前。
這高樓青磚瓦黛,造型典雅又不失矜貴,精致的紅燈籠掛在門前,微微在風中搖曳,上層樓閣飛檐翹起,屋頂錯落有致。
在二樓欄桿處,還站著幾個身姿綽約的姑娘,正嬌笑著揮舞著長袖,招攬著街上來往的行人。
朱紅大門敞開著,老鴇也帶著幾位姑娘,笑盈盈地招呼著進門尋歡的客人們。
而大門之上,掛著一副精致匾額,上書著“春歸樓”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