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老頭你來晚了,
陸家……已經跑不掉了。”
……
既然陸姑蘇已然確定了明日離京,那兩人自然沒在街上多逛,姑蘇還要趕著回府上收拾行李。
春歸樓。
大寧朝新科狀元陸瑜笑呵呵坐在大廳最中央最顯眼的位置,看臺上美人輕歌曼舞,手上舉著酒杯向四周的人招呼著。
今天的春歸樓很是熱鬧,如此大好日子,殿試名次已出,進士老爺們可不得來這放松放松,聽聽曲喝些酒,開心一下?
至于晚上的瓊林宴,那是晚上的事。
因此,此時春歸樓已然被讀書人們包圓了,進士們端著酒杯四處敬酒,笑呵呵地與未來的同僚們說著話。
同榜進士,那是天然的社交資源。
陸瑜作為本次科舉風頭最大的狀元郎,朝中最大的二爺黨,陛下青眼相加的大才子,自然而然地成了此地的焦點。
“反正與他喝兩杯酒不會也被人當作二爺黨吧……”
進士們都如此想著。
尤其是春秋書院的高類,此時都跟陸瑜屁股都挨在一塊坐著,勾肩搭背起來了。
“這榜眼高類怎得與陸瑜如此親近呢?”
進士們見有人領頭,也都紛紛找陸瑜開始敬酒,一來二去就熱鬧了起來。
“不行了,我去一趟茅廁。”
陸瑜感覺自己舌頭都喝大了,擺了擺手,起身朝春歸樓后面走去。
“陸瑜。”
正在茅廁中一瀉千里的陸瑜忽然聽得有人叫自己名字,醉醺醺地扭過頭去。
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臥槽!”
陸瑜嚇的手都哆嗦了一下,水流差點沒崩到老頭子鞋上。
“爺爺,您怎么來了?”
陸瑜連忙抖了兩下,穿好褲子,看向身旁臉都黑了的老人。
“出去。”
“哦哦。”
陸瑜跟著爺爺走出茅廁,從后門離開了春歸樓。
春風吹到陸瑜的臉上,他覺得自己的酒勁上來了,神智有些不清。
走在街上,陸家爺孫肩并肩走著,看著爺爺有些沉悶的神情,陸瑜拍了拍自己的臉,有些疑惑。
“爺爺?”
陸聽風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向孫子:“怎么回事,我怎得聽著有人在背后議論你,說你是什么二爺黨?”
“嘿嘿。”
陸瑜撓了撓腦袋,腆著臉道:“這些日子受了二殿下不少恩惠,又住在二殿下府上,名聲就這么起來了。”
“唉。”
陸聽風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如此。
但他也沒有太過擔心,名聲只是名聲,自家孫子現在已經是狀元了,等自家把孫女帶走后,陸瑜自然也沒有了住在王府的理由,到時候給他些銀錢,到外邊買座院子便是。
等到自己把這位殿下的人情還完,出完那兩劍,他陸家也就不欠什么了。
老李家如今已是皇家,當年十三衙門鎮壓江湖,他陸家非但沒有受到清洗,反而越發壯大,他的長子陸正狄還成了金陵城的知府,這都是他陸聽風一劍換來的情分。
現在,那么多年過去了,老李家早就不欠陸聽風什么,再多出來的,就不是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