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坨翻身下馬躍出去,一個照面便砍死逐漸圍攏過來兵卒,刀在滴血,他回頭看向金三刀,兩人點點頭,隨后目光不約而同朝更后方看去。
張勝帶著的步兵也逼到近前,蒼涼雄厚的擊鼓聲中。
秦軍潮水般的噴涌出來,兩軍步兵的血肉直接撞在到一起,手起刀落,殘肢斷臂開始在地面堆積。
張勝被圍在人堆中,他咬牙切齒地捏緊鐵棍,面對林立的刀鋒,他直接揮砸過去。
浩瀚的巨力將刀刃擊得粉碎,兩三名秦兵胸膛被鐵棍砸得凹陷下去,整個人直挺挺撞摔到地面,嘴里噴涌出血來...
...
無名城內方向,駐守的秦軍已經將所有出路堵死,距離圍城已經過去了七天。
地底下,玄武機關道的挖掘工作也已經停止了,此工程原本是用于撤退與突襲之用,隨著越發緊張的形勢,眼下已經成了雞肋。
好消息也有,玄武機關道直通城外的深山當中,雖說大部隊無法通行,但還是能夠進出探查消息傳遞情報。
目前為止,斷掉水源之后軍中只能借此道來往進出搬運無毒的山水,然而仍舊是解決不了問題,沒人知道現在應該怎么辦。
“為什么張頌他們還不回來!”
兵部衙門中,一名將領一拳砸在桌面上,力道震得上邊擺著的茶壺晃動起來,里面空空如也早就風干多時,甚至已經積了灰。
大堂里所有人的情況都有些不好,哪怕他們或多或少都身懷武藝,可是沒有水源上萬兵卒連七天都撐不過去。
從玄武機關道中搬運回來的山水,完全不夠所有人用,現如今,城內凡是有水的地方都已經空空如也了。
隨著時間推移,毒效開始在軍中蔓延,并不致命,然而中毒之人會手腳軟麻無力,加上口渴肚饑,不少人已經癱倒在地,很難再站起來了。
看得出來,秦軍真的只是想圍死他們。
商議半日沒有任何結果,一將領站起來,他把腰間的佩刀砸在桌面上,所有人看過去。
李幼白心中動了動,想要開口的話又憋回肚子里。
此人雙目布滿血絲,嘴巴干裂,皮膚和手指也已經開裂,這是嚴重脫水的癥狀,若不是強行運氣操控穴道維持,恐怕他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
他用歇斯底里的聲音說:“我的兵只能戰死,不能餓死,渴死在這里!我還答應過要帶他們回家的...”
說完這句話他無力地跪到地上,頭靠著桌角沒了動靜,李幼白趕緊過去扶住他,手按在脈搏上,過得一會,低聲道:“他...走了...”
“天不會亡我大韓!”
另一名將領站起來,他在軍中地位比其他人高些,掃視了眾人一眼,沉聲道:“約定時間已經過了,等不回來張頌。
決定吧,現在只有兩條路,要么繼續守城,要么就和他們拼了,在我們餓死之前替北方大軍出最后一次力...”
眾人在大堂中定下事宜后各自散開回到軍中,李幼白心情沉重的走出兵部衙門。
她站在房檐底,聶紅蓮從她后面走過來,與她一同凝望著渾濁不見金日的天空。
“幼白,趕緊收拾東西,趁著秦軍還沒發現機關道,跟墨班大師快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