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顧鐵心的身影也從側翼的山路上陡然殺出,一頭頭漆黑的猛虎蜂擁過來,虎嘯聲震開這迷蒙細雨,令人禁不住心神發顫。
三股交合的人就像深不見底的黑洞,拿著人命逐漸開始不停填充,消耗。
血的味道在黑虎撲殺掉第一名武師時就徹底打開了隘口,再也收不住。
大地在許多馬蹄踐踏之下發出沉悶的轟隆聲,張頌沒有遲疑,不斷反復高喊著沖出去的字眼,武師們不敢遲疑或是戀戰,死死跟緊隊伍往前奔走。
后方騎兵緊追的圍殺當中,有武師無法脫身,哪怕身懷武藝,在軍陣圍剿下雙拳難敵四手。
同伴跟上隊伍離去,離群的野馬,注定要成為猛獸的嘴中肉,長槍挑破肚腹,撕裂的疼痛讓武師面目扭曲。
那名挑著武師奔行的騎兵雙手緊握長槍,串著武師,腸子臟腑在沖刺下不斷從肚子里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給敵人帶去無盡恐懼。
而后,尸體被騎士甩落進人群里,試圖營造更大的恐懼。
騎著戰馬的白燭葵無人能敵,長槍橫掃下有萬人不敵的威勢,橫貫八方,奔騰下的戰馬在不斷加速,掃劈之下,無人敢與之交鋒。
鋒利的槍頭割草般在人堆攪出血花,一路往前頭的張頌捅刺過去。
后方的騎兵將張頌帶領的隊伍沖散一些,但在墨羽的指揮下,墨家弟子們默契地凝聚到一起。
水寒劍拂過綿延細雨,化作無數冰針串扎進后方奔殺過來的騎兵身上,頓時,人仰馬翻,雙方的慘叫在持續著,而此時,張頌與白燭葵交手了。
黝黑的長棍擦破空氣,猛然間的出手砸擊在馬頭上,馬兒痛苦悲鳴,白燭葵翻落下馬穩落在地。
斜長的槍桿彎曲曲折,槍頭晃動,上邊的白纓隨風而動,用的是一招橫掃六合,以慣性用巧發力,兵戈鐵馬的軍勢壓殺令時間仿佛都要凝滯下來。
似曾相識的這招讓張頌神情一震,黝黑的棍子宛如游龍,好似用的不是長棍,而是桿同體漆黑的長槍。
他繞過有萬軍之力的槍頭,身形立定前傾,雙手下壓在迅猛的攻勢當中一棍便將白燭葵的橫掃六合生生截住按在地里動彈不得。
而后年邁的老人身子繼續前傾,腳尖一擰,右腳回旋,腳跟踢向白燭葵腦袋。
白燭葵不急不緩,身子低下,躲過這腿后下壓槍桿按在膝蓋,一手握住槍尾猛然一壓,前手上抬。
使的是槍法中常見的挑,輕松躲開張頌攻勢反將他掀飛出去。
張頌后退幾步把長棍插進土里,暗自穩住發抖的雙手,他詢問說:“這招是誰教你的?”
“我爺爺。”
戴著面盔,看不到白燭葵表情,她立在原地,長槍指著張頌隨時準備出招。
張頌眼里有淚花閃爍,連點點頭,放聲大笑道:“好,好啊!原來是我想岔了,來吧,讓我領教領教你的槍術到底如何!”
山道之中,交鋒起來的人群里墨羽帶人撕開一道口子,帶領墨家弟子沖到了邊緣地帶。
張頌咬住白燭葵勾住了騎兵的沖鋒,百余武師,抱團之下勉強發揮出原有優勢,硬是在山路上殺出一條血路護著墨家人朝山下奔行。
顧鐵心騎著黑虎沖殺而至,她獰笑著,一出手便摘掉一顆墨家弟子的腦袋。
她提著人頭撲向墨羽,猙獰笑說:“來殺了我,否則一個都走不了!”
電光火石間,一柄快劍斬切過來,速度之快,令顧鐵心都變了臉色,隨后她興奮的喃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