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礙于小六子性格,紅袖不想讓他在老丈人那邊抬不起頭,將決定權都丟給了他,今后若是兩家鬧得不愉快,小六子也能收回自己的一份將人踢出去,難看是難了點。
涉及到錢親兄弟都算明賬,何況只是老丈人!
紅袖的做法顧全了大局也照顧到了小六子,已有當掌柜的風范了,讓李幼白選擇她也會這么做。
發現小姐不吱聲,紅袖以為自己做的不夠好,停下扒飯的動作試問道:“小姐,我做錯了嗎?”
“錯不錯我說的不算,你說的才算,這么做小六子明白的話應當是要謝謝你的。”李幼白放下碗筷不再吃了,拿起白絹擦拭著粉唇。
紅袖呵呵一笑重新大口吃飯,“他又不是傻子,當時就說了。”
晚點的時候紅袖困意上頭早早離開,李幼白睡不著,就著黑夜離開房間走到甲板上吹風,看到稀稀落落的幾個兵丁抱著火槍閑聊,有些人身上甚至還飄著酒味,怠惰因循一點紀律都沒有。
每個王朝的弊病都是如此相似!
心中感嘆一句,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這時背后傳來輕微的腳步,李幼白微微側頭,便看到了穿著粉色裙衫的蘇尚,落落動人的姿態哪怕看多少遍都不會讓人覺得膩味。
...
水面翻動,無聲的水泡從幽深的河底浮上。
數不清的黑影游動著從遠處靠近船底,不多時就已將三艘官船團團圍住,嘩啦輕微的響聲,不斷有人探頭出水,他們嘴里都含著一把折射寒光的短刀。
短暫眼神示意后,一把把鉤鎖往上高拋掛住船側,牽扯力道拉緊,隨即,有人影開始往上攀爬...
位于中間的大船甲板上,李幼白剛與蘇尚說了會話便忽然止住話頭,好看的細眉微微蹙起。
她看向黑暗不見底部的河水,燈籠的火光打量水面,漆黑翻涌,似有物體從水底不斷靠來,神色陡然一凝,以極快的口吻對不明所以的蘇尚道:“快去通知你爺爺,有人偷摸過來了。”
她話剛出來時,三艘官船上已經有濕漉漉的人落地,渾身上下散發出濃重戾氣,守在船側玩骰子的兵卒扭頭一看,剛想高喊出聲,一支箭矢從岸邊樹叢里飛出射爆了他的眼球直穿腦髓。
這名兵丁話到嘴邊沒再出聲,腳步踉蹌,面部表情控制不住,口水鼻涕不知怎么的胡亂流出,走了兩步后砰的一下摔倒在地。
動靜響起,與他一塊玩賭的兵卒扭頭一看,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快刀就已經從他后頸捅了進去,拿刀的是個壯漢,他將刀刃在兵卒脖子上轉了一圈,用力一提,頭顱帶著錯綜復雜的血管就被丟到了地上。
順著繩索爬上而來的匪兵迅速出刀將余下幾人補掉,將他們的尸體拖到暗處藏好,帶頭壯漢舔了舔臉上的血,啐了一聲,“媽的,老子一馬當先拿了個老二。”
而那樹叢之中,拿著箭矢有著百步穿楊綽號的男子,鷹一般的眼睛瞧見了壯漢動作,嘿嘿得意笑了聲,一招手,他身后幾十個帶刀匪兵跑出樹林朝著岸邊快步上去。
可在此時,他忽然看見中間船只上有一男一女兩人,男子似是發現端倪并讓女子通風報信,他拈弓搭箭,箭矢死死鎖在女子頭上。
正要射出,那男子的臉毫無預兆預兆轉了過來看向他所在的方位,隔著幾百米,瞬間的對視讓他趕緊收起箭矢藏了回去。
心臟劇烈跳動,那片刻就已經讓他看清了臉,就是畫卷上價值三萬兩的人頭。
“好敏銳的人...”
他嘀咕一聲,吹了個口哨后黑夜里跑來一匪兵,他開口說:“告訴大伙,穿黑衣服的公子哥在中間那艘船上,先殺了他...”</p>